三人听顾知兰的语气如此冷淡,俱是一愣,面面相觑。
陈述怔愣半晌,说道:“也是,我毕竟不是顾家人,就像在西望村时,我也是个外姓。”
顾知兰冷冷说道:“所以你就要害死曹文?”
此话一出,顾凡大吃一惊,他不敢相信地望着陈述。
顾丕熙皱紧了眉头,他和陈述从小一起长大,当初顾清河横刀夺爱娶了吴双卿时,陈述气不过,差点带顾丕熙去抢亲。
他是农家子,心性纯良,怎么可能做出害人之事,而且还是自己同乡曹文。
陈述张了张嘴,喉结滚动,额角隐隐有冷汗渗出:“知,知兰,你说什么?”
顾知兰从袖中取出一包药粉,丢在桌上说道:“这便是你那日给马下的药吧,马儿受惊失控,差点将曹文摔死。”
陈述目瞪口呆:“你怎么……”
顾知兰说道:“阿晋养马多年,很熟悉这种药粉,因此能在你身上嗅出来味道,也不足为奇。”
陈述强撑着苍白的脸色咧嘴强笑:“知兰,这,这太牵强了,你不能因此就诬陷我……”
顾知兰看着他说道:“但这一次考翰林,以你的排名和文章竟然取中了庶吉士,这还不足以说明吗?其他几个比你更优秀的雍州进士却未能取中。”
陈述闭上眼睛,不再狡辩。
顾丕熙仍然不敢相信,他直直看着陈述,问道:“什么意思,你,你替高相那些人做事?”
陈述倏然睁开眼睛,唇角向上挑起,冷笑一声:“高相,我还够不着,我只能见到他的走狗罢了。”
顾凡上前问道:“为什么?陈述,你是无奈的,对不对,是他们拿什么威胁你,对不对?”
陈述冷眼摇了摇头:“我一个小小进士,有什么值得他们大动干戈的。”
顾凡喉头哽住:“那,那你为何……”
陈述冷笑一声:“你们俩有好姐妹,有崔大人,一个新科状元,一个二甲第一名,我有什么呢,纵然能从西望村考中进士,是村里人眼中了不起的人,可在这偌大的京城,我什么都不是。”
“我一个小小进士,勉强考进了三甲,朝堂上人才济济,谁来为我铺路?”
这一番话犹如一块巨石砸在顾家兄弟头上,他们一时还无法接受,从小一起长大的小伙伴,忽然之间换了个人。
或许从未换过,只是藏在心中的一些计较,未被激出来罢了。
陈述冷眼看着顾知兰,又拜了拜:“知兰,我内心始终敬重你,终究也是你教会了我,人要努力,但选择比努力更重要。”
顾知兰摇摇头:“选择确实比努力更重要,但你不要说这是我教的,因为你做错了选择。”
“你赌高相一党现在势头正旺,你赌投靠他们能有好的未来,但你不要忘了,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盛极必衰,物极必反。”
陈述摇摇头:“知兰,你学问虽好,但毕竟是女子,太天真,朝堂之事你不懂,以高相在朝堂的势力根基,根本不是轻易可以撼动的,要不然为何顾宅被烧了,只那个死了的赵敬出来顶事。”
他拎起自己的包裹说道:“既然说开了,那日后便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