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撒了谎。
她知道那笔钱会用来还赌债,但她还是偷偷藏起了钱。
她是故意的。
故意让华强拿不出钱,故意让华强吃点教训,即使华强没有对她动过手。
这件事过去没多久,陈艳就和华强提了离婚,她跟着陈艳离开,从始至终都没有把那笔钱拿出来。
因果循环,她拿了华强的这笔钱,华强便给她留下了华溪这个包袱。
说到底还是她吃了亏。
“对我来说,这事还不算太坏。”阳昭说着话锋一转,“不过对你来说,的确算是做了件小小的坏事。”
“间接让亲生父亲断了根手指,只是件小小的坏事?”华漫茫然道。
“我做的坏事可比你坏多了。”阳昭说着眨眨眼,“你让你爸断了根手指,我让我爸断了条腿,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我们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越想越欣喜,阳昭凑上前,在华漫唇上轻轻一碰。
华漫:“……”
真是越来越搞不懂阳昭的脑回路了。
不过讲故事这一招还是有用的,阳昭的兴致显然已经散去,看向她的目光里不再带着让人心惊的欲色。
很快,阳昭就在她怀里睡了过去。
华漫不动声色地松了口气。
她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千零一夜》里的少女,靠讲故事来吸引阳昭,转移注意力。
只是不知道这个方法能维持多久,正所谓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那一天迟早会来,她不知道那时的自己是否能坦然面对。
*
翌日起来,阳昭还记着前一天晚上的事,托着腮问她:“你爸爸平时家暴,你会觉着害怕吗?”
“嗯,很害怕。”华漫点头,“所以我去学了柔道。”
阳昭轻笑。
她擡手摸了摸华漫的脑袋,夸赞她:“做得很棒。”
华漫忍住躲开的冲动。
她都已经记不清上次被人摸脑袋是什麽时候了,一年级?还是幼儿园?
虽然不喜欢被人摸脑袋,但如果自己躲开了,阳昭大概率会生气。不想再生事,她只能努力让自己习惯。
“等等。”
阳昭眯了眯眼:
“那老登西不打你该不会是因为你学了柔道,打不过你吧?”
华漫点头:“或许。”
她一直认为会家暴的人不会有下限,迟早有一天,被打的那个人会是自己。
所以她学柔道的初衷就是保护自己和陈艳,这是她做过的最正确的一个决定。
不管是忌惮她学了柔道,还是指望自己长大以後挣钱养他,总之後来华强的确没对她动过手。
就算是她从他手里救下陈艳,华强也只是对她破口大骂。
“呵。”阳昭得出结论,“天下乌鸦一般黑,天下男人一般渣。”
说着,又看向华漫:“就这样你还喜欢男人?眼光真是差到不行。”
华漫下意识想反驳,她当初和阳昭说自己不喜欢女人,又不代表自己喜欢的就是男人。
但开口前又突然冷静下来。
好像也没有什麽解释的必要。
阳昭误以为自己喜欢男人都能这样对自己,要是知道喜欢的不是男人,还不知道会做出什麽事。
“还有呢?”阳昭主动把话题转移开,“你小时候还做过什麽事?”
她明显是来了兴趣。
华漫摇头:“循规蹈矩,没再做过什麽出格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