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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设局试探人心难测（第1页）

永安四年仲夏，扬州将军府的密室中，青铜灯的火焰被风一吹，忽明忽暗，映得案上的舆图光影斑驳。沈清辞指尖按着太子军粮草大营的位置，眸色深沉如潭。经过几日排查，周仓、吴毅虽已认罪，但两人供词中反复提及“另有上峰”，却至死不肯吐露姓名，显然背后的内奸地位极高，且手段狠辣，让他们宁死不敢背叛。

“将军，若不尽快揪出这幕后之人，我们的每一步计划都可能暴露在太子眼皮底下。”沈落雁身着劲装，腰间长剑的剑穗垂在身侧，随着呼吸轻轻晃动，“之前黑风口折损的五百弟兄，不能白白牺牲。”

秦越捻须沉吟，目光扫过舆图上标注的己方兵力部署：“内奸能知晓我们的绝密计划，必定是参与核心议事的将领。如今军中能接触核心情报的，除了我们四人，便只有赵山、陈峰、吴毅（已擒）、周仓（已擒）四人。吴毅、周仓已除，剩下的赵山与陈峰，需重点排查。”

“赵山老将军虽与我们有过矛盾，但扬州解围战中他奋勇杀敌，甚至为救新兵重伤，应该不是内奸。”苏恒挠了挠头，语气笃定，“倒是陈峰，他是将军一手提拔的，年纪轻轻便身居要职，会不会是太子故意安插的棋子？”

沈清辞摇了摇头，指尖在舆图上轻轻敲击：“不能凭主观臆断。赵山虽勇猛，却一直对我推行的新制不满，且与江南士族交往密切；陈峰虽资历尚浅，却屡立战功，对我也极为恭敬。人心隔肚皮，单凭表象无法定论。我们需设一个局，试探两人，引内奸露出破绽。”

三日后，将军府议事堂内，众将领齐聚。沈清辞身着玄色军袍，立于舆图前，神色凝重：“太子大军已抵达江南边境，不日便会攻城。刘表援军已至长江南岸，约定三日后深夜，与我们里应外合，奇袭太子军粮草大营——此乃决胜之战，成败在此一举。”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堂内将领：“此次奇袭，兵分三路。第一路由苏恒带领五千精锐，从东门出，迂回至粮草大营东侧；第二路由沈落雁带领三千潜龙卫，从西门出，潜伏于大营西侧，待信号起进攻；第三路由陈峰带领两千新兵，从南门出，正面佯攻，吸引敌军注意力。赵山老将军留守城中，负责城防，防止太子军趁虚而入。”

众将领齐声领命，陈峰上前一步，躬身道：“属下定不辜负将军信任，拼死完成任务！”他神色坚定，眼中满是斗志，看不出丝毫异常。

赵山却皱起眉头，上前道：“将军，陈峰年纪尚轻，新兵也缺乏实战经验，正面佯攻太过危险，不如让属下带领旧部前往，陈峰留守城中？”

“赵老将军不必担忧。”沈清辞摆手，“陈峰虽年轻，却有勇有谋，新兵经过严格训练，战斗力已不可小觑。此次正面佯攻只需吸引注意力，无需硬拼，陈峰足以胜任。赵老将军经验丰富，守城之事更为重要。”

赵山还想再劝，却被沈清辞打断：“军令已下，诸位将领各司其职，务必严守秘密，若有泄露，军法处置！”

散会后，沈清辞单独留下陈峰，屏退左右，神色温和：“陈峰，此次任务事关重大，我对你寄予厚望。这是奇袭的详细路线与信号暗号，你务必妥善保管，切勿泄露。”他递过一个密封的锦盒。

陈峰双手接过锦盒，神色恭敬：“将军放心，属下就算粉身碎骨，也绝不会泄露半个字！”

待陈峰离开后，沈落雁从屏风后走出：“将军真的要让陈峰担任正面佯攻？若他真是内奸，恐怕会故意暴露行踪，导致奇袭失败。”

“这正是我的目的。”沈清辞眼中闪过一丝精光，“锦盒中的路线是假的，真正的正面佯攻由苏恒负责，陈峰的路线是通往太子军的主营方向。若他是内奸，定会将假情报传递给太子，太子定会派大军围剿，我们便可趁机判断他的身份，甚至将计就计，重创太子军。”

秦越点头道：“将军此计甚妙。同时，我们需派人暗中监视陈峰与赵山，记录他们的一举一动。”

接下来的两日，沈清辞按计划部署兵力，同时派潜龙卫分别监视陈峰与赵山。沈落雁亲自带队监视陈峰，现他除了训练新兵、查看路线，并无异常举动，只是在深夜时分，曾独自一人前往军营西北角的老槐树附近，停留片刻后便返回，并未与外人接触。

而监视赵山的潜龙卫则回报，赵山每日除了巡查城防，便是在营中饮酒，偶尔会与几名旧部将领议事，看似并无异常，但他曾派人前往苏州陆府，传递了一封密信。

“赵山竟与陆鸿远联系，难道他真的投靠了士族？”苏恒得知消息后，怒不可遏，“我就说他不可信！”

沈清辞却陷入沉思：“陆鸿远是江南士族领袖，赵山与他联系，或许是为了打探士族的动向，而非投靠。我们需再进一步试探。”

他当即下令，让苏恒故意将“陈峰的新兵营武器装备不足，需从粮库调拨一批兵器”的消息泄露给赵山。果然，不出半日，潜龙卫便回报，赵山派人前往粮库，询问兵器调拨事宜，还特意打听了陈峰的行军路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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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赵山只是心存疑虑，想要确认计划的真实性，并非内奸。”沈清辞松了口气，“真正的内奸，恐怕还是陈峰。他深夜前往老槐树，很可能是在传递信号，只是手段更为隐蔽。”

第三日傍晚，距离奇袭仅剩三个时辰。陈峰带领新兵营集结完毕，准备出。沈清辞亲自送行，递给陈峰一瓶美酒：“此去凶险，望你旗开得胜，归来我为你庆功。”

陈峰接过美酒，眼中满是感激：“多谢将军！属下定不辱使命！”

待陈峰的队伍出后，沈清辞立刻下令：“沈落雁，你带领潜龙卫，暗中跟随陈峰的队伍，若现他与太子军接触，立刻回报；苏恒，你带领精锐，按原定计划前往粮草大营东侧，准备奇袭；秦先生，你与赵山留守城中，加强城防。”

“属下遵命！”

夜色渐浓，陈峰带领新兵营按照锦盒中的假路线前进，一路畅通无阻。沈落雁带领潜龙卫远远跟随，心中满是疑惑：难道陈峰不是内奸？

就在陈峰的队伍即将抵达太子军主营时，前方突然出现一支太子军的伏兵，为的将领高声喊道：“陈峰，太子殿下已知晓你的计划，特命我等在此接应！快将沈清辞的奇袭路线交出来！”

沈落雁心中一震：果然是他！

陈峰却突然拔剑，怒喝一声：“狗贼！竟敢挑拨离间！我奉沈将军之命，前来取你们的狗头！”他带领新兵营，冲向太子军伏兵，双方展开激战。

沈落雁愣住了，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陈峰的举动，完全出了她的预料。

激战中，陈峰身先士卒，斩杀数名太子军士兵，新兵营也奋勇作战，虽然伤亡惨重，却并未退缩。太子军伏兵见陈峰并未投降，反而奋勇抵抗，心中也起了疑心，渐渐后退。

就在这时，苏恒带领精锐赶到，与陈峰的队伍汇合，将太子军伏兵彻底歼灭。

陈峰看到苏恒，脸上满是惊喜：“苏将军，你怎么来了？”

“我奉将军之命，前来支援你。”苏恒心中满是愧疚，之前竟怀疑如此忠诚的将领，“陈峰，你受苦了！”

回到将军府，陈峰浑身浴血，跪在沈清辞面前：“将军，属下无能，未能完成佯攻任务，还折损了不少弟兄……”

沈清辞连忙扶起他，眼中满是愧疚：“陈峰，是我错信谣言，怀疑于你。此次多亏了你奋勇抵抗，才没有让太子军的阴谋得逞。你不仅无罪，反而有功！”

陈峰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随即化为忠诚：“将军不必自责，属下明白将军的难处。只要能为将军效力，为守护江南尽一份力，属下万死不辞！”

然而，沈清辞心中却并未完全放下疑虑。陈峰的表现太过完美，完美得有些刻意。他转头看向沈落雁，沈落雁会意，微微摇头，示意并未现陈峰与太子军接触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