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只是请孩子来家里做客,想确认一下血缘关系。至于那些医疗设备“
霍天麟顿了顿,语气变得更为自然:
“我重病在身,家里有这些很正常。而抽骨髓验亲,虽然方式激进,也只是情急之下的选择——如果宴追真是我同父异母的妹妹,那这一切说到底,不过是霍家的家事。“
“爸年纪大了,又急着认亲,听人说‘骨髓配型更精准’,才坚持要准备这些——就说他是‘病急乱投医,不懂医学常识’,把责任推给‘认知偏差’,而非‘蓄意伤害’。”
这个理由天衣无缝。一个忧心女儿的父亲,一个渴望确认血脉的家族,连最激进的医疗手段都可以解释为“情有可原“。
“记住,“霍天麟转向律师,眼神锐利,“我们霍家,只是想找回流落在外的血脉。至于过程中用了些非常规手段……“
他轻轻摩挲着扶手,没有说下去。
律师立即会意:“我明白了。血缘亲情一时冲动,完全在情理之中。我这就以确认家族血脉为由,向法院申请启动亲子鉴定程序。“
他稍作停顿,压低声音继续说道:
“即便最终鉴定结果显示宴追小姐与霍家并无血缘关系,我们也有充分的解释——一个儿子重病在床,另一个女儿可能流落在外。霍庭先生之前确实上门询问过方女士,虽然对方否认,但在没有亲子鉴定的情况下,这反而成了他的一块心病。“
律师将文件轻轻合上,语气愈笃定:
“一个担心儿子病情、又思念女儿下落的父亲,会产生这样的执念,出现认知偏差,完全在情理之中。警方应该能理解这种为人父母的焦虑。“
霍天麟微微颔。律师的这番说辞确实高明——将霍庭的行为完全归结于父爱导致的偏执,既合情合理,又让人不忍苛责。
律师最后总结道:
“无论如何,只要将这件事定位为因亲情产生的误会,警方就很难继续以绑架案深究。毕竟我们自始至终都没有伤害宴追小姐的意图,所有的准备都只是为了确认血缘关系。“
霍天麟颔,又补充了一句:“另外……让我妈彻底闭嘴。”
他那个妈说的好听是绿茶,说不好听就是没脑子,也就是虞家那对夫妻被她骗的团团转,聪明人一眼就能看出她骨子里的低劣。
孤儿院长大没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就是这样,再多的华服珠宝也改变不了本质。
律师神色一凛,立即明白了这句话的分量。
霍夫人的情绪本就不稳定,还总爱多嘴,若是她在警方录口供或面对媒体时说错一个字,之前所有“认亲”的铺垫都会崩塌。
霍少要的“彻底闭嘴”,从来不是简单的“劝诫”。
“是,霍少,我会处理妥当。”
律师颔,随即又提出一个建议,“另外,霍少,关于舆论……这件事被隔壁尔少爷刻意闹得很大,现在外界沸沸扬扬。我们是否需要主动出击,召开一个新闻布会?将我们‘寻亲’的苦衷和立场先抛出去,抢占舆论高地?”
霍天麟原本敲击着轮椅扶手的手指倏然停住。
他缓缓转过头,看着律师,那双眼睛里没有任何被舆论困扰的焦躁,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平静。
“新闻布会?”他重复了一遍,语气里听不出喜怒,却让律师莫名感到一阵寒意。“为什么要召开新闻布会?”
他微微偏头,望向窗外,仿佛在看一场与己无关的热闹。
“我从来就不在乎霍家。”
“霍家是垮了,还是继续风光,我无所谓。”
现在,他只要把自己洗干净就行了。
律师很想问一句:“那您在乎什么?”
但这句话在他舌尖滚了一圈,终究被霍天麟周身那无形却冰冷的屏障给逼退了回去,没敢开口。
待律师离开后,霍天麟独自在书房沉思。
他调出宴追踏入霍宅时的监控画面。
那个女孩从容不迫的姿态,确实透着几分霍家人特有的气质。
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