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吃下红色药片,是【理性人小纸条】做出的选择。到目前为止,系统并没有坑过她,岑今倾向于相信,这个道具同样是可靠的。
【理性人小纸条】的描述说,它能提供一个符合利益最大化的选项。
岑今提出的需求是,想要尽快成功出院,完成主线任务。这个情境下的“利益最大化”,应当是以最高的效率出院。
如果【理性人小纸条】是可靠的,那就意味着加快病情恶化的速度,有助于加快她们出院的速度。
“或许身份转变为重症病人之後,会有新的规则出现。”她定定地看向林思妍,眼神中带着令人安心的力量。
楼上整整一层都是重症病房,重症病房之上,还有目前无人触发过相关剧情的手术层。
如果恶化成重症就直接被宣判死刑,那这个医院地图的设计未免有点太浪费资源了。
姜月月缓过劲来:“有道理,不破不立。”
就在这时,门外沦为白噪音的撞击声丶挠门声丶咆哮声,都突兀地停止了。
几人对视一眼,设备间内没有人说话。
死寂。
令人窒息的死寂弥漫开来。
“它们……走了?”欧阳乔小心翼翼地开口,骨碌碌转的黑眼珠里流露着几分希冀。
姜月月却忽地竖起手指抵在嘴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她耳朵微动,仔细捕捉着门外的动静。
有极轻的脚步声,还有窸窸窣窣的摩擦声。
外面的人没有走,它们仍然停留在门口,只是略微往後退了两步,停下了无头苍蝇似的无用功。
姜月月放下手,冲几人摇摇头。
岑今叹了口气。她曾经看到过一句话,用在此刻十分恰当:孩子静悄悄,必定在作妖。
她打开了直播界面,直播的前置镜头自拍视角,在这种时候能起到一个盯梢的作用。
欧阳乔见状,亮起一点的眼神又瞬间黯淡下去。
他们被困在t这个没有退路的设备间里,门外又守着好几个致命的红衣怪物,不知道在憋什麽大招。
手环依旧哔哔的报着警,但现在没有了外面嘈杂的背景音,每一声“哔”都清晰地擦过他紧绷的神经。
“对不起,也许我们不应该进来。”欧阳乔低着头,声音压得极低,愧疚的味道浓得要溢出来,“我的直觉有时候也会不准。”
没有人理他。
他又小心翼翼地擡起头,发现岑今小队三人都背对着他,正一寸寸向设备间的更深处搜索过去。
岑今举着手腕,用心率监测手环的红光往里探照。
设备间比她想象的要大,杂乱堆放着各种废弃的医疗器械丶淘汰的工具柜,还有蒙着厚厚一层灰尘的清洁用品。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医院惯有的消毒水的味道,还夹杂着淡淡的尘土味。
突然,她的馀光中瞥见一抹格格不入的白色。
岑今快步上前,将手腕伸过去,幽幽的红光映亮设备间的角落,那里躺着十几个白色的机器人。
造型和她们之前在病房衣柜里发现的第一代医疗助手模型一模一样。
“南湾医院医疗助手,”姜月月在岑今身边站定,“正式版。”
这些不是纪念模型,而是真正的南湾医院手术辅助机器人。它们大多残破不堪,有的断臂,有的胸口被凿穿,有的被拧断了头。
但是,无一例外的,它们的表面都一干二净,洁白又光滑。
林思雅上手摸了摸,一粒灰尘都没有沾上:“好干净呀,只有这些医疗助手是干净的。”
看机器人身上的“伤痕”,不像是正常损坏报废,而是和衣柜里的模型一样,是泄愤丶报复留下的痕迹。
它们干净得格格不入,大概也不是因为有人在专门清扫打理它们,而是它们时常被“使用”,被一个个拎出来泄愤,然後再被丢回无人在意的设备间一角。
是谁在虐待机器人?
“嘎吱——”身後蓦地响起一声尖锐又刺耳的擦声。
岑今倏然回头,黑暗中看不真切,但隐约可见门缝中伸进来了几根利爪。
先是五根又尖又长的指甲,然後又嘎吱嘎吱地挤进来了五根丶十根……
不下五个红衣护士把它们的爪子塞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