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陆鱼说不出严重的威胁,那些具有威胁性的后果只对他自己起效,对陆鱼来说,也许根本无痛无痒。
而能由他口中说出的威胁,听着实在太可笑了。
陆鱼垂着眼睛,视线是模糊的。背后凉得厉害,让他感觉骨头都在寒。
梁诏樾紧绷的神经牵扯出疼意,身上每一处都疼,有一处最疼。
他用力闭了闭眼,抹了把脸,用尽力气说:“我要先回去了。”
“我会在家里等你。”
“我会等你。”
倾盆大雨将玻璃窗砸得哗哗作响,这个世界安静得只有雨声。
即便还未入冬,空气也冷得人抖。
陆鱼像是被看不见的寒冰冻住了,靠在窗口,久久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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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鱼陪蒋西度过了最后的日子,以朋友的身份参加了蒋西的葬礼。
他神情很淡,没有眼泪也没有哭声,好似只是参加的一个普通的、平常的朋友的葬礼。
蒋西下葬之后,蒋青交给了陆鱼一个东西。
“收拾小西遗物的时候看到的,应该是买给你的。”她说。
陆鱼拿过那个蓝色的丝绒盒,摸到盒子底面很熟悉的刻纹。
他几乎是颤抖地打开这个盒子,一对精致的、闪烁着异彩光芒的婚戒映入瞳仁。
[算了,那个太贵了。就要这对吧,这对我也很喜欢的。只要是你送的,就算是拉罐环,我也会说“愿意”。]
[小鱼,你放心,我以后会努力挣钱,把你喜欢的都买给你。]
陆鱼看着这对戒指,那些本应在葬礼上出现的情绪像是在这一刻才开闸,疯狂从眼眶和喉咙倾泻而出。
第1o3章
陆鱼在浦市多呆了一天才返程回京市,距梁诏樾那天离开已经过去了整十二天,梁诏樾没有给他过一条信息,而陆鱼,也没有留给他只言片语。
有些事情,一旦做出了选择,就是分崩离析。
回到绿茵小区没多久,陆鱼就收到了明一程给他来的调查结果。
蒋青给他的那个戒指,是陆鱼和蒋西去选婚戒时一眼看上的,但价格太高昂,不是他们的经济水平能负担的,最终便选了另一款实惠的。
陆鱼情绪稳定后,恍恍惚惚想到一种惊骇的可能,即便这个可能会让他承担不起,他还是给明一程了消息,希望能通过他的能力帮自己查点事情。
陆鱼抽了两支烟。
收拾行李。
点外卖吃。
坐下来抽烟。
做大扫除。
洗澡。
连续抽了三支烟。
离明一程来结果已经过去了六个小时零二十七分,房间内的洋甘菊信息素已经被薄荷烟草全然掩盖。
陆鱼抽完了烟盒里的最后一支烟。
他拿过手机,死死盯着明一程来的那个调查结果的文档,右上角的时间从18:27跳到18:53。
他狠狠闭了下眼,指尖用力地在文档的图标上摁下去。
2月21日,从酒局上被带走。
3月5日,账户收到两百万。
3月7日,花一百二十万购买戒指。
6月12日,第一次被查出信息素衰竭症。
……
他们分手在3月18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