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出所以然,又觉得自己不是小孩子没什么好怕,大不了退回来重新走。
这时候另一个船夫慢悠悠摇桨靠近。
“先生,你的朋友是那位红围巾的金帅哥吗?”
“啊…没错。”最近柳烬每天出门都会围着的那条并非百搭的围巾,确实挺显眼。
“他去镇上了,你沿着那边的路走再左转就是。”
宋不周顺着船夫的手指望向前面,豁然开朗,转头道了声谢。
匆匆路过锦簇繁花与野鸭子的注视,道口左转后没找到方向指示牌,再次请出手机,打开导航顺着箭头往前走,不久便来到了色彩丰富的童话小镇。
各种古着琳琅满目,他越走,越禁不住想,柳烬在这里会有什么事需要一个人办?也没听说利维的副业展到了这里啊。
坎特伯雷地方不大,商业气息弱,虽然已经展到中世纪建筑与柏油马路并存,但自然面积依旧更胜一筹。
让人想起塞佛岛的中心集市——那个同样展得越来越好的古老地带。不过这里可听不到海,只有护城河的潺潺声,而且其他花卉园艺也比岛屿上的更瑰丽。除了西门花园,小镇深处更加离不开草木与流水,或许正因如此才能塑造出这可听可闻的烂漫英国诗歌。
小城还有个别名叫“莫奈花园”,自然少不了美术写生群体。
春游的孩子们支起画板,在道边天马行空创作自然且独一无二的明信片。有位老花匠直起背,将手和背带裤的灰擦干净,站进学生堆里欣赏片刻自己成果,跃然纸上,十分灵动。
他心满意足坐在树下圆椅上休息,前两周生病换班挺久没收拾这些花花草草,还好都是熟练工,一旦开始能立刻找回工作状态。
疲惫的时候嘛,嗅嗅花香就好了。
一直传来的窃窃私语打破意境。
绵延花丛对面站着一男一女,是经营民宿的小夫妻,坎特伯雷的人们互相之间都挺熟悉,也非常了解他们最喜欢管闲事的性格,现在站在巷口探头探脑,应该是哪家又出了新闻八卦。
老花匠路过时也被影响着朝里偷瞄。
结果在撞见熟人的瞬间猛地吸了一口气!
还好那对男女眼疾手快,不然老人非得被自己绊倒不可。
扶到墙边,他才说出原因。
——“就是那家伙上次踩坏我所有花苗!”
其他的人连忙安慰道。
——“估计他以后什么也踩不了了。”
这条夹道狭窄偏僻,若不是民宿和花田恰好在附近,他们也很难留意到这场小战斗,更别说外来游客走的大多是康庄大道,所以不会形成聚众围观的乱象。
三个人愤愤不平却也只能干站在外面,不会打架帮不上忙,又怕年轻人不知轻重觉得有必要站岗,天南地北细数那小流氓几宗罪,最终落脚在探讨这场单方面殴打的原因。
他们猜测得太投入,没现身后有位中国青年靠近。
“h…hi!”民宿的女老板回身吓一跳,肢体语言丰富夸张,想赶快将远道而来的客人引开这片危险领域,“你走错了,市集,热闹有趣的地方在后面。”
结果话音未落,耳边第二次传来那熟悉的英文歌曲。
青年面露茫然,抬手亮起正打电话的手机屏幕。
等声音截止后,壁纸恰好显露出某明星俊美且非常有辨识度的脸。
一时间他愣住,他们也愣住。
还没等围观三人组琢磨明白人物关系,身后又出更大的撞击闷响,恍惚觉得墙体都跟着颤动两下。方才伏在地上的男人趁着对方因手机铃声分神的空隙已经挣扎站起,左手从后兜里掏出一把红色剪刀,大概是被逼急了,变得比平时更加恶劣。
而对面的人,从斜侧视角只能看见熟悉的衣着与平稳到不可思议的呼吸。
宋不周紧握的手机旋即掉进草堆里,手仍然僵在半空。
难以想象。
猜了许多可能,偏偏没想到柳烬跑来教训那个在车站对自己动手动脚的醉鬼,还教训得如此惨烈。
其实当时情况不算严重,前后才耽误了不到两分钟也没有受到人身伤害,和在塞佛岛的经历相比简直微不足道。他的心情完全没有被影响,周遭诗情画意,何必找不痛快,他是这样对柳烬说的。
果然还是出现了格格不入的画面,以及非常锋利的危险物品。
“柳烬!”
金少年手里的棒球棍仍然直指前方,像一位风度翩翩的欧洲中世纪剑客,在听到动静的那刹那,他意兴阑珊的表情肉眼可见变得生动,侧头看向这边,瞳孔微缩。在一串反光钥匙和铲土工具旁边,宋不周皱着眉,看看剪刀,再看看竟然还有时间冲自己愣神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