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怒:……不要看我。
千精挑了挑眉,看着他们正大光明在自己眼皮底下眉来眼去地交流。
他倒是也没有出声阻止,只是等他们互相交换眼色又注意到自己的无声注视后,露出了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的表情。
“我很好奇你们怎么能通过我和钟离的相处判断出我的记忆问题的。”千精敲了敲桌子,“而且,你们就看了几眼吧。几眼就判断出来了?我没失忆的时候连几秒钟都不能和他和睦共处吗?”
伐难和弥怒默默点头。
一照面就可以判断出来了。
九席要是没在和那位见面的一秒钟内情绪飞涨都算是异常。
千精面对摩拉克斯的时候就没怎么心平气和过。所以刚开始看到千精和钟离正常相处的伐难和弥怒才跟见了鬼一样。
“啊,可以理解。”千精回想起昨晚钟离收敛了情绪的模样,轻咳了一声转移开视线,“主人级别的。挑衅他让他掌控让他居高临下,别有一番风味。”
伐难:“???”
弥怒:“!!!”
他的副官开始剧烈咳嗽。
仿佛被他一声轻咳传染成了重度疾病,他们的咳嗽声是如此的惊天动地,是如此的撕心裂肺,好像要将灵魂都咳出来一样。
千精被他们吓了一跳。
他甚至茫然地向后仰了仰,重新坐稳身体的那一刻,一双识人有术的眼睛里却满是茫然和困惑。
他站起来想去拍伐难和弥怒的肩膀安抚他们,察觉到他意图的伐难和弥怒下意识躲得更远,却也在千精动作停顿的这段时间飞地把自己的状态压制下来。
“抱、抱歉,”弥怒艰难地控制住自己的呼吸,“我只是从未想过九席的挑衅还有这样一种解释。”
他眼神迷离:“原来吵架还有‘有意为之的情趣’这一种解释……”
伐难也是一种长见识了的表情:“果然您和那位的事情并不用我们操心。”
她脸上的神色甚至是有些惭愧的:“之前的我竟然还在想着如何改善你们之间的别扭关系,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千精借着他们缓过来的这个时间段,去给他们一人倒了一杯水递过去。
“你们的反应出乎我意料的夸张。”千精抵住桌沿若有所思地观察着伐难和弥怒,“我记不得很多事情,所以也不能判断之前的我是否也是这么想的,但如果这样的真相能让你们高兴的话,那就认为我和钟离之间的扭曲源于此吧。”
千精自己觉得潘塔罗涅因为这种原因推动了他和钟离之间的扭曲关系是不太可能的。刚才他的有感而也不可能作为根据,只是他也看出伐难和弥怒在惊讶之余更多的是欢喜,所以他便想要保留他们关于他和钟离关系的这个看法。
让他们少惦记也挺好。
钟离和他再怎么样那也是他们的事。要是他谈的时候不仅得做钟离的攻略还得做让身边人别多管闲事的安抚工作,他不得累死。
并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停留的千精扫了一眼自己的副官,注意到他们都已放下水杯且杯中的清水已下降水面,便道:“说起来,是因为钟离,你们才觉得我是失忆的潘塔罗涅而不是替换潘塔罗涅身份的其他人吗?”
弥怒将水杯放下:“我们从未怀疑九席被人取代。甚至在瞧见那位之前,我们从未现九席的记忆出现问题。”
他抿了抿唇,看着神色一如平常的千精,他看了看手中的杯子,说道:“我们只是觉得九席比之前更愿意敞开心扉了,私自把这种变化合理化,是我们的失职。”
他垂下眼眸:“看起来九席失去的记忆横跨了至少五年的时间线,您的心智应当处于二十出头的阶段。”
千精眯着眼睛,弥怒缩减的年龄范围可以说是非常精准,但是,为什么说他只缺了五年左右的记忆?
伐难看出了千精的异色,她顿了顿,冷静开口指出了一直被千精忽略的寿命问题:“九席,您这具身体二十八岁。”
千精:“?”
他下意识扬起眉毛:“难道克隆身体的不是二席而是我?我不断制造新躯壳转移意识突破人类寿命极限?”
“不是的,九席。”弥怒否认了这一猜测,“就和奥藏山的琥珀能封印僵尸锁住生机、龙脊雪山的冰寒能冻住猎户停止时间那样,九席依靠这种沉睡的手段跨越时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