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绥之勾过他的肩膀,大大方方地说:“这不拍得挺好看的吗?”
卡恩一秒被带偏:“是拍得挺好的。”
白绥之:“那不就得了。”
卡恩:“……也对。”
他们一旦自然起来,这事也就没那么别扭尴尬了。
照片拍了不止一张,奥利弗正左右滑动着屏幕给他们一一展示。
两人放平心态后也从容欣赏起照片,该说不说,画面确实很好看。
白绥之笑道:“不要光拍我们啊,大家一起合个照呗。”
奥利弗立马接受了这个提议,呼唤陈大摄影师:“陈义,你来掌镜,我们大家拍张合照!”
陈义:“OK!”
顾泽提议:“到客厅拍吧,光线好一点。”
几人都没意见,齐刷刷转场到了客厅。
地点就选在中间的大沙发。没多商量,几人随意找了位置坐下,只要确保所有人都入镜就行。
但陈义非常有艺术追求,他盘腿坐在地毯上,举着手机囔嚷着:“奥利弗,爪子从我身上拿开!顾泽别板着脸嘛,放松点。白哥往左边挪挪,卡恩你再进来点,快出框了!”
“一,二,三——”
快门声响起前的瞬间,乱糟糟的叮嘱混着笑闹飘散开,有人手忙脚乱地调整姿势,有人半推半就往镜头里凑,整张照片透着股鲜活的热乎气。
第42章LetItGo谁说难过和快乐不……
拍完照片,几人又窝在一块儿玩闹了一会儿,直到肚子传来抗议的咕咕声,才转移阵地回到厨房。他们从零食柜里拿出昨天提前分配好的酸奶碗当早餐,在厨房的岛台边排排坐吃起来。
奥利弗舔了舔嘴角的酸奶,忽然想起件事似的开口:“我们这些东西能吃多久?”
白绥之估计:“半个月左右。”
奥利弗肩膀都垮了下来:“那我们这些东西吃完是不是又得出去了啊?”
陈义:“如果能喝酒充饥的话,我们大概还能苟更长时间。”
顾泽:“然后一步上西天,很省事了。”
陈义:“呸呸呸。”
奥利弗难得没逮住这机会损陈义几句,而是安静地捧着自己的酸奶碗在一旁慢慢吃着。他有些难过,因为他一想到这样的日子过不了多久就又要被收回,心里就说不上来的闷堵,所以他极力想延长这些快乐的瞬间。
就像昨天吃完烧烤,他不想马上下楼,就提议大家再在上面多待一会儿;就像昨晚大家躺好要睡觉的时候,他不睡,非得拉着旁边的人聊天;就像以前假期结束前的几天,他都要抓紧时间疯狂地看各种动漫,玩各种游戏。
或许这带有些微的悲观色彩,但却是很多人都会有的想法。
白绥之注意到他的低落,柔声问道:“奥利弗,为什么不开心?”
奥利弗把他的想法告诉大家,有人跟他有同感,有人却是截然相反的想法。
“想那么多干嘛?”陈义甩了甩手里的酸奶碗,语气带着点漫不经心的爽利,“快乐这玩意儿就跟沙子一样,你越想攥牢,它溜得越快。与其费那劲儿去拉长它,不如就过好当下。”
奥利弗听他这番话,简直对他刮目相看:“这话居然能从你嘴里说出来?”
陈义:“嘿嘿,我之前背的范文佳句,没想到在这里派上用场了。”
奥利弗疑惑:“这么口语化?”
陈义自豪道:“经陈师傅本土改良过的,是不是很通俗易懂?”
奥利弗差点就点头了,他勉强找回自己忧伤的情绪:“道理谁都懂,但我就是做不到啊。你们难道不觉得半个月后又要回到那种尸横遍野的环境,就觉得这个酸奶都有点吃不下去了吗?”
陈义用力刮了刮酸奶碗壁:“不会啊。”
顾泽淡定:“走一步看一步。”
卡恩知足:“现在很幸福。”
奥利弗不抱希望地看向白绥之,不会吧,一个跟我感同身受的人都没有TT
白绥之诚挚地看向他,语气坚定:“人之常情。”
奥利弗眼神又燃起希望:“我就知道!不是只有我有这种想法,你们刚刚弄得我差点怀疑自己是否需要一个心理医生了。”
但是他很困惑:“为什么我们会出现这种情绪?明明之前被丧尸追着打的时候我都没感觉这么难受。”
白绥之一针见血:“说白了,就是因为我们现在还能好好地站在这里吃饭聊天。”
奥利弗沮丧:“矫情对不对?我的一位导师曾经这么评价过我。”
白绥之很早就注意到奥利弗身上那些敏感脆弱的特质,他柔声说:“我不认同你导师的说法,就像我刚才说的,这些只是人之常情。刚刚你说的为什么被丧尸追的时候反倒没有现在难受,我想就是因为我们习惯了那样的生活,所以生不出别的感觉。但现在我们有了安全的居所、充沛的食物、可靠的伙伴,有了这些做对比后,从前那些习以为常到有些麻木的日子,就会变成张牙舞爪的恶兽。于是我们就会感到难受,这难受说到底来源于害怕——害怕眼下的安稳只是暂借,终有一天会被那些狰狞的过去重新拖回去。”
奥利弗听得眼泪汪汪:“白哥,你是不是会读心术?这些话跟我脑子里的想法一模一样,连标点符号都没有错!”
陈义递给他一张纸,感慨道:“好细腻的情感。”
顾泽和卡恩:“……”两人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太粗线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