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都被他蹭乱了,我摸摸他的脸,凉飕飕的。如果以后他还要钻被窝,我得在被子里贴上加热符,不然和抱着一块冷铁睡有什么区别。
拿出好看的衣物让他穿上,这是一套亮色的衣衫,看着如翠竹一般,很俊雅。
“过来坐好。”
观沧海背对着我盘腿坐下,我拿着墨色的带给他梳了个高马尾,他就这么任由我打扮,像个大娃娃。
打扮得光彩照人后,我捧着他的脸蛋左看右看,满意极了。
接下来吃过早饭,我就要准备把这个空无一物的小黑屋变成温馨小窝。正好有他这么一个劳动力,我把乾坤袋给他,“把里面的家具搬出来。”
还能听懂我的指挥,就说明没有完全失智。有些家具比较小巧就是一整套的,不过床架很大,是拆开的,需要组装。
我拿着书籍看拼图,指挥观沧海拼床,他拼了一半就觉得无聊不想干了,我把书放下,赶走他,“那你出去玩,这个绣球给你。”
丢给他一颗绣球把玩,我自己再次组装。看我在这里忙活也不理他,他把绣球丢到我脚边,忽的,我后背乍起一阵邪风。
我惊慌回头,看到他眼白变红,对着我出手,只不过这一击被金丝甲挡住。
没能一击得手,还暴露了野心,观沧海的状况又恢复了正常,他无措地盯着我,又缩到了墙角,双手抱着脑袋。
看样子是做好了被我抽鞭子的准备,我心有余悸地摸摸身上的护甲,这种情况我是能料到的,否则不会一直穿戴软甲。
我气势汹汹地走到墙角,居高临下地审视他,不敢与我对视,观沧海抱着脑袋企图钻地缝,我呵斥道:“站起来。”
他不搭理,我只能拿出腰间挂着的打魔鞭,一鞭抽在他脚边,观沧海瑟缩着,战战兢兢地起身了。
“右手伸过来,掌心朝上。”
他照做以后,我掏出戒尺在他手板心打了十几下,把他掌心都打红,这种惩戒对他来讲就如毛毛雨,没有打魔鞭半点威力。
这个人甚至尝试去抓我的戒尺,这又不是逗狗棒!
不过看到我冷凝的表情后,他没有再做出别的举动了。
“再偷袭我,就用打魔鞭揍你。”
教训完以后,我抓着他干活,逼着他把床架组装好,又铺上板子。真是给他一点颜色就开染坊,一开始还是要镇得住他才行。
忙活一个上午,小黑屋终于变成了温暖之家,虽然没有窗户确实不太好,这就需要白天经常开门通风。
我可以随意出入镇魔观,这里的结界对我没有作用,观沧海看我出入自如,也跟着走过来。他前脚一跨,后脚就被弹了回去。
围绕在小屋上空的符文闪烁金光,像是在警告他。
只有他体内的残念消失了,或者天后准许,他才能走得出去,否则就是永生永世被困在这了。
现不能跟着我,他挠着结界汪汪叫。
“你还能说话吗。”
“啊。”
“能听懂,但是说话不流畅,是吗?”
“啊啊。”
他尝试做出口型,声音干瘪地传出来,像是野人嗷呜。
他不能跟着我离开镇魔观,我也减少出去的次数,非必要就不出门。书桌摆在靠大门的一侧,我让他坐在椅子上写字,写一个字念一个。
这人处于失智中,可照着书写出来的字是端正俊秀的,比我的毛笔字好看得多。仅从字迹里面看,会觉得我才是失智的那个。
忙碌又混乱的一天结束了,感觉自己精疲力竭。
洗漱后,我给他解下带,让他先爬去床里侧睡,我要在外侧的位置。我才在梳妆台前拆了髻,一回头,看到他脱得光溜溜的,给我看得目瞪口呆。
鱼一样钻入被子,然后他睁着一双眼看着我。
我过去把他的衣服一件件拾起,挂在屏风后,我找出睡袍,“穿上,谁让你光秃秃的。你要是不穿,就睡地上。”
在我的威胁下,他穿好了衣服。我重新拿出了一床被子,虽然我俩同床,不过被子可以分开,免得抢我的。
用枕头垫着后腰,床头的凳子上摆着一盏灯,我翻开短篇故事话本,给观沧海念。
念了三篇,他打哈欠了,往我这边凑过来,裹着被子挨着,像个蚕蛹。等到他彻底睡着后,我放下手中书本,吹灭烛火,也钻入被子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