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不是见血封喉的毒药,是因为钱开还不能死。
他死了的话,她就会失去支撑,联海帮也会重新洗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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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要利用催眠药,配合催眠术。
把他打造成,一具傀儡,一具听话的傀儡。
进而使得整个联海帮,为自己所用。
李相夷他们听罢,只觉得酸楚无比。
那种绝望的日子,一个人到底是如何熬下来,坚持下来的……
另外,他们恍然明白了一些事情。
钱开显得有点呆,不单纯是鼻梁矮眼皮圆的缘故。
“你们来那天,”秋黎斜眼墙角的人,“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是我授意的。”
她在密玥传音里暗示一句,钱开就开口说一句,并作出相应的表情动作。
至于密玥传音,是她以想要说悄悄话为由,让钱开教她的。
如此,就方便在任何情况下,对他下达命令。
“所以,梅耘的死,不是钱开权衡利弊的结果,而是你利用钱开杀的?”
李相夷想起桅杆上的人头,觉出了新的死因。
“没错。”秋黎嫌恶道。
“那个人面兽心的家伙,死不足惜。”
“不过,”顿了片刻,她转折道,“死了才好。”
“他死了,这瀛城的城主,才好换一换。”
她这话说得掷地有声,眼神也陡然变得锋利起来,似一片冰冷的刀刃。
李相夷三人,蓦地意识到了什么。
“你要当这城主?”笛飞声挑眉问。
“我为什么不可以?”秋黎反问。
她在地面踱了两步,下巴微抬。
“什么城主,什么帮主,在朝廷地方,江湖四海,多是男子任主。”
“那些人中的很多人,自以为是高高在上。”
“把女子束在闺阁后院,把女子视作花瓶玩物。”
“还大言不惭地告诉她们,女子本当三从四德,本当天生如此。”
“可这天底下,哪里来的本当,不过是各凭本事罢了。”
“只要有本事,”她毫不忌惮道,“就是哪位女子,把皇帝踹了她来治国理世,又何尝不可。”
“可人的本事,用起来却各不相同。”她一搓红色丹蔻的指甲,嗤笑一声。
“有的人肩负大义,有的人作奸犯科。”
“梅耘贵为城主,表面仁义,实则是个败絮其中的畜生。”
“钱开贵为帮主,虽有果勇,却是个不折不扣的,强取豪夺的屠夫。”
“他们的本事,带来的是灾祸,是对他人的奴役和践踏。”
“那么,就该被覆灭,就该被正义踩在脚下。”
“梅耘,我杀了;钱开,我也控制了。”
“那么——”
她偏过头,深深望进跳动的烛火里。
烛火着热,散着光,驱逐着寒凉与黑暗。
瀛城的天,就快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