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分钟后,向南已经出现在了巴正强的办公室里。
巴正强笑着道:“首长视察,蓬荜生辉啊。”
“生个屁的辉。”向南跟巴正强是老关系了,说话也就很随便,笑着接过巴正强泡的茶道,“小日子过的挺舒坦嘛。”
也不怪向南这么说,现在的巴正强是名副其实的一把。手了,经过他的整顿,公安局里的风气得到了一定的扭转,虽然还有些对立的人,但已经成不了什么气候,所以现在的巴正强可谓是志得意满。
“这还不是托你的福,给哥哥个机会报答一下呗。”巴正强拆开一包软中华,各自点了一根后,将拆了封的烟塞到了向南的手里。
向南不客气地放进口袋,然后道:“机会我当然会给,不过你过的就没这么舒坦了。”
巴正强不是太明白:“几个意思?”
“徐万成这个人你知不知道?”
巴正强一怔:“徐万成?玩沙子的?他得罪你了?”
“他不是得罪我。”向南低声道,“我问你,麻明的死到底是不是意外?”
巴正强拧眉:“怎么又提到这事儿?”
“我问你呢,还没到你发问的时间。”
“没有证据,只能定于意外。”
“也就是说,你也怀疑过。”
巴正强道:“你不是外人,我也不瞒你,麻明为什么会死在沙子里,真特么不好说啊。”
“给你看样东西。”向南把视频播了出来。
巴正强的眼睛就直了:“卧槽。”
“现在怎么看?”
“对方行凶的过程没问题。”巴正强抬起了眼皮子,“不过距离太远,又是晚上,视频不是太清晰,看不清脸,别说徐万成,连邵大东的罪都定不了。”
向南摇头道:“我不是要你定罪,只是想通过这件事情让你确定麻明的死不是意外。”
“懂,你要我盯死徐万成是吧?”
“强哥,咱们也不能先入为主,这里面到底有没有徐万成的影子很难说,万一是邵大东的自发行为呢,所以还需要多方了解一下这个人,不过大差不离,这种人能活到现在,显然不是一般人物,能不能盯得死,就看你强哥的能耐了。”
巴正强面容一整,肃然指了指自己的警徵道:“打击犯罪,是我的责任。”
“行了,别整这一套了,办案你专业。”向南拍了拍自己的口袋,“谢了啊,不过我希望以后我再来的时候,别只给我一包。”
巴正强一呆,脱口骂道:“你个无底洞,还要不要一点脸?”
“注意一下你自己的身份,也注意一下我的身份,给你机会你都不舔,还有没有点正治敏感性了?”向南调侃了一句,迈步出门。
……
晚上,向南准时赴约,到的时候,刘国涛已经到了,只有他一个人。
向南微微有些奇怪,刘国涛是前任一秘,按理说应该交游天下才对,再不济也应该有几位知心好友,怎么也不会像现在这样,茡茡孑立。
似乎是看出了向南的疑惑,刘国涛微微一笑道:“实不相瞒,想跟你套近乎的人很多,想通过我来跟你套近乎的人更多,但都被我拒绝了,我的朋友,未必是你的朋友,而且他们跟你套近乎的目的我也弄不清楚。”
向南笑了笑:“刘部长好意啊,担心我的眼睛被迷了。”
刘国涛也是一笑:“做秘书难,做领导秘书更难。夏书记是好干部,咱们做下属的可不能拖她的后腿。”
向南肃然起获:“刘哥一针见血。”
“什么见不见血的?我说的高调,但请你来坐坐,一是联络感情,二是有事相求。”
“刘部长,你还有事求得到我?你可别寒碜我。”
“刘晚生是从白石出来的,你以前跟过他。”刘国涛开门见山道,“他对我有点儿误会,我去了农工部之后,他对我有些不待见,他的态度决定了其他人的态度,所以我的工作非常难开展。”
刘晚生是白石镇前任党委书记,他来了农工部之后,邵爱民才接了他的任。
向南闷头吸了几口烟,有些不好搭这个话茬,他们之间的恩恩怨怨他不清楚,也不想清楚,他也从来没认为利用自己的特殊权力影响到什么人,所以刘国涛这么一说,他就不开口。
刘国涛道:“去年,还是前任书记的时候,春节前,他来了办公室一趟,找前任书记。我知道是送钱来着,以前这些事都不经我的手,我也装作不知道,但那天巧了,书记家里有事不在办公室,我就点了他两句,不过他没听的进去,我就主动要求,让他把钱给我,由我转交给书记。”
向南不吭声,没来由地想起了那晚夏嫣跟自己说的关于受贿还是人情的那番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