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阮记得,那天晚上,夜色黑深。
谢南州从黑幕中走进来,他冷着双凌厉的眼睛,眉心深蹙起。
虎哥想去拦人,他进门就给人打了两拳。
虎哥身边的马仔上去按住了谢南州,终究是寡不敌衆,谢南州被控制住。
秦阮看到这一幕时,心脏跳得特别快。
她脑子里想过无数种画面,她完了。
谢南州那麽敏感的人,他一定会觉得今天的事情,都是她所为,是她想为陈时锦出恶气,所以以身为局把他引到这来的,她愣愣的看着人,说不出话来。
虎哥的马仔打了谢南州。
穗禾打游戏厅的洗手间出来,眼见谢南州一脸的伤。
她登即怒火中烧,一把给人拽开,蹲身去查看他。
“走开,别碰我。”
谢南州冷切的目光挪开,看向的却是秦阮。
被掀开的手顿在半空中,穗禾眨巴下眼睛,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恶作剧骗你来的,只是想叫你来这玩……”
“有意思吗?”
谢南州咬牙切齿,脸跟脖子绯红不堪。
秦阮一时间都分不清这句话是跟她说的,还是说给穗禾听的。
她双手紧紧的抓着书包袋子,指尖戳进肉里,生生的疼,眼眶好似也跟着热起来,里边都是热气在打转。
谢南州起身,他身上那件白色的衬衣被打得又脏又乱。
乌黑的短发沾了些许灰尘,模样看上去阴冷又愤怒。
秦阮很久很久後,都记得那天谢南州看她的眼神,仿佛要杀了她。
“嘭……”地一声响。
酒瓶砸在人头上的声音不那麽清脆,反而是沉闷的。
但动静大,闹得周围的人纷纷侧目过来看。
只见穗禾站在几个人中,她一手拎着个碎了大半的啤酒瓶子。
那半截碎掉的瓶身砸在打谢南州的人头上。
秦阮距离穗禾有两米远。
穗禾眯起眼睛,她一把拽住那人衣领,看着他头皮淳淳溢出想鲜血,没有丝毫的畏惧,甚至还冷冷的警告:“他是我的人,你打了我的人就得加倍还回来。”
对方吓得浑身都在颤抖。
虎哥想上前解交,被穗禾一把推开。
此时,谢南州出声了:“穗禾,你到底想怎样?”
他什麽时候成了她的人?
况且今天这一切的闹剧,难道不是因她而起吗?
谢南州觉得好笑又讽刺。
穗禾最终是带着秦阮,一道跟谢南州走的,她一边低声下气的给谢南州道歉,不尽的讨好,生怕哪句话说得不对惹他更生气。
至于秦阮……她一路上一个字没开口,穗禾都以为她突然吃了哑巴,变成了哑巴。
直到穗禾离开。
只剩下她跟谢南州。
谢南州猛然转过脸,俯身挑眸的看她。
准确说是凝视的角度,他唇瓣张合逼问:“秦阮,你这麽撒费苦心……”
“不是我。”
显然谢南州对她的反驳,并不相信:“你现在越来越像你妈了,撒谎成性,嘴里没有一句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