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华住的是这城市最高的那幢大楼,最顶上的那一层是旋转餐厅。
以每小时一周的匀,缓慢地转动,人就像坐在时间里似的,与时间一样寓动于静,与时间一样寓静于动。
城市在脚底下,铺排而又延展,整个城市仿佛就是以这幢大楼为中心的,随着马路的纵深向远方辐射。
许多高楼竖立在四周,它们与这幢楼一起构成了城市。
现在城市就袒露在少华的面前,使他既觉得自己生活在城市的中心,又像生活在城市的局外,这样的认识,伴随了眩晕与恐高感,少华认定只有在这个地方约会自己初恋的情人,才配有这样的好感觉的。
餐厅里面的明亮和外面的灰暗,使玻璃幕墙成了一面镜子,映照出坐在窗户旁的少华,以及其他的客人和枝状吊灯,好像外面还有一个餐厅似的。
少华瞧着玻璃上映出的餐厅,用眼角的余光搜索着其他的食客。
只见曼娜光彩动人地由侍者引导着来到这个座位,一路过来,她无暇顾及周围有些什么人。
略微低着头、轻垂眼帘穿过其它餐桌,连走路的姿势也多少表现出了怕遇到熟人的心虚和胆怯。
少华起身为她搬过了椅子,曼娜很得体地双手掩住裙摆坐下,她说:“我是吃过饭过来的,你自己点菜吧。”
曼娜穿的是一件白底碎花、很紧身的无袖衬衫,领口敞得很开,两个乳峰有半边肆无忌惮地鼓在那儿,乳峰与乳峰之间挂了一件小玉坠,很俏皮、很休闲的样子。
即使坐着不动,她的那道乳沟也能起到一种先声夺人的效果。
她仰起脸,对一脸痴呆的表哥说:“哈,不认识我啦?”
少华从坐下去的那一刻,脸就已经红了,这一刻更是慌乱了,文不对题地说:“哪儿,我只是出汗太多了。”
小姐递过来一杯雪碧,冰镇过了,干干净净的玻璃壁面不透明了,有些雾。
“曼娜,这些年你是怎样过来的?”
曼娜莞尔一笑,顿时使少华觉得轻松了起来。“挺好的。”曼娜强打着精神,把说话的声音提到了近乎喧哗的程度。
她要让对面的男人看出来,她热情洋溢,她还心平气和,她没有丝毫不甘,没有丝毫委屈,她的心情就像用熨斗熨过了一样平整。
她不仅是最成功的母亲,她还是这个世上最幸福的女人、最甜蜜的妻子。
少华静静地听着,然而他也并不总是这样宁静。
他在倾听曼娜说话的时候,有时会毫无预兆地激动起来。
他一激动,就更像当年那个热情的表哥了,有些语无伦次。
他说话的嗓门很大,歪着脑袋,目光里头全是追忆似水年华。
这么些年,他是怎样过来的,他想他应该死,后来,竟一次又一次犹豫了。
他责怪自己的软弱。
二十年前,他说什么也应当死去的。
一个人的黄金岁月、美好的感情被掐断了,其实比被杀死更让人寒心。
这些年过来,他是力不从心地活着,处处欲罢不能,处处又无能为力,真的是欲哭无泪。
说着说着,少华竟流起了眼泪,激动的眼泪使曼娜的眼里也闪烁起很亮的泪花,似乎有一种郁结已久的东西化开来了,需要克制、需要忍受。
她的眼里有一种极度宁静的丧心病狂,像盛夏里头油亮的树叶,在微风的黄昏翻动不止,出一片又一片锃亮的植物光芒。
最后,不知是谁先提出,也许根本就没有谁提出来,少华就一伸手攫住她,几乎像银行抢劫犯那样不由分说,把曼娜飞快地拎出了餐厅。
4
他们在房间里幽暗的灯光下拥抱着。
少华的双臂修长有力,他的拥抱在收缩,有一种侵略,有一种野蛮。
曼娜的双腿开始后退,少华一点都没有现他们已经移到安放在房子中间的床边了。
房间没有开灯,但窗帘上有很暗的月光。
窗帘在夜风中弓了背脊,要命地翻动。
少华高大的体躯、健硕的肩膀,以及力大无穷的手臂,让曼娜神魂颠倒。
她拼命地把自己软弱无力的身体倚向他。
少华的嘴唇急切地寻找着,在她的脸上留下了润湿的唇迹,终于让他吮吸住了她的嘴唇。
曼娜迫不及待地嘬起丰满的嘴唇,尽量抬起头来接纳他,他们的嘴唇凑到了一起,她的嘴就将他的嘴吻牢了。
曼娜向他吐出了舌尖,而他也将她柔软的舌头嘬住了,就这样肆意亲吻,如醉如痴一般。
少华的双手也没闲着,从她的领口探进去,在她胸前傲然的双峰上肆意地揉搓,曼娜饱满的双峰上,乳头尖硬地坚挺了起来。
少华的双手不住地哆嗦,就是解不开乳罩扣子,最后还是曼娜自己反转双手替他扒脱掉的。
一对乳房挣脱了束缚,耸挺而出,如同一对因怒而高昂的雪白的兔头,兀现在一片白云中间,岿然不动,肃静而冷漠。
少华禁不住欣喜若狂地把脸埋在她的胸脯上,他的嘴唇一下就叼住了傲然而起的乳头,舌头在那四周不停地卷动。
他粗硬的胡须热烈而亲昵地啃啮着曼娜雪白的肌肤,温湿的舌尖撩拨着她的乳头,曼娜每次都惊异于男子这种性感的挑逗,它深深地挑起了她的性欲。
使她一阵昏厥、几欲跌倒,她能感觉到一股股汁液从子宫里流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