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最后这句内涵到的乔慕鱼不满地啧一声:“这梗过不去了是吧?早恋不靠谱,迟早要分手。”
“就算分手了,说不定还能有再续前缘的机会呢。
杜鲸飞放下酒杯搭上乔慕鱼的肩,偷偷问:“小鱼,你跟我说实话,你真就一点都不考虑跟路枕重新开始了?”
乔慕鱼夹菜的动作顿了下,咬着筷子沉默。
现场一直播放着音量不小的背景音乐,又有很多宾客的闲聊声混杂在一起,他们凑近了说话别人是听不真切内容的。
杜鲸飞见他迟疑,又继续道:“你之前遇到的那些破事和苦衷我都能理解,但今时不同往日了嘛。你看看你,现在债都还清了,那个渣爹也要进精神病院了,你不就没什么后顾之忧了吗?”
他想到什么顿了顿,语气也沉下去:“当然,目前比较难办的还是路枕家那边,你考虑清楚一些也是应该的。”
乔慕鱼垂眼摩挲着杯口,静默两秒后才说:“路枕他已经跟他家里坦白了。”
杜鲸飞愣了下,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你是说他——”
碍于周遭人多眼杂,他十分克制地将“出柜”两个字比了个口型。
乔慕鱼点头默认。
杜鲸飞:“什么时候的事?”
乔慕鱼:“就除夕那天,他来找我之前。”
杜鲸飞没空为这种疑似找打的英勇行为多作评价,只关心结果:“那他爸妈怎么说?”
乔慕鱼偏头想了想,说:“他妈好像没什么意见,主要是他爸,看样子有点生气。”
杜鲸飞心头一亮:“这是好事啊,最起码已经有一半的胜率了!年会上听了路董事长的讲话,我觉得他倒也没想象中那么可怕,而且他可是出了名的老婆奴,只要谢总肯点头,那这就不是死局。”
眼下的局势也是乔慕鱼没有料到的,该说不说,这比他此前预想的地狱模式光明多了。
但他仍是犹疑:“可我们现在都在青衍工作,要是搞办公室恋情的话,我怕这会影响他在公司的声誉。”
“这点我倒是觉得不用太担心的,咱公司年轻人居多,在这方面氛围好得很。”
杜鲸飞说,“说得夸张点,有些部门随手一抓就是一把基佬,大家还不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还有好多妹子组团嗑同事的cp呢,直接舞到人正主脸上去,在吹水群里聊得可热闹了。”
乔慕鱼想象了下被同事当作解压素材围观嗑糖的画面,不由地一阵恶寒,赶紧喝口酒压压惊:“。。。。。。我再考虑考虑吧。”
“你可别现在这个档口打退堂鼓啊。”
杜鲸飞斜眼鄙视道。
“明明心里还是有人家的,怎么还跟个小姑娘一样扭扭捏捏的。”
乔慕鱼烦躁地睨他一眼:“啧,你不懂。”
杜鲸飞挑衅:“你不说我怎么懂?”
乔慕鱼一咬牙,把大半杯白酒一口气闷头喝完,瞬间感觉胸膛处的那把心火都蹭蹭燃烧了起来。
他脑袋一热,干脆将这段时间憋了许久的心绪全盘托出:
“你不知道,有时候看他做得越多,我就越有压力。我本来就觉得自己很对不起他,毕竟当初是我欺骗他感情在先,又莫名其妙把他甩了,不管出于什么理由,从结果上来说,都是我伤害了他,我于心有愧,你懂吗?”
“我这人不管是交朋友还是谈恋爱,都最讨厌欠别人人情了,就像你说的,这世上情债最难还,是,我承认我还不起,那我躲着他好了!结果他好像压根就不在意这些,还是说喜欢我、要追我,然后又不逼我做决定,摆明了想要温水煮青蛙。我本想着跟他耗下去算了,可他现在居然为了我都跟家里人摊牌了,虽然他没多说什么,但我知道,他这是在向我表明他的立场和诚意,所以我是真的、真的已经拿他没办法了!”
杜鲸飞陪着他把酒一口闷了:“他已经勇敢迈出这一步了,那你呢?你乔慕鱼是什么怂蛋吗?”
乔慕鱼的脸被酒意浸染得红扑扑的,眸光亮意微灼:“当然不是。”
杜鲸飞酒劲跟着上来,嘭一声将酒杯剁在桌上:“那你就去跟他说,你要跟他再续前缘!”
他这一声着实吼得不小,把同桌其他人的好奇心都勾了起来,纷纷竖起耳朵听八卦。
可乔慕鱼却把头摇成拨浪鼓:“就算我真要跟他复合,也不应该是这么草率地点头答应,那样太轻飘飘的了——我想,还是找个机会跟他正式表明心意比较好。”
杜鲸飞咂摸了下:“你的意思是,你想重新跟他告白一次?”
乔慕鱼点头:“嗯,差不多吧,不然显得我很没有诚意。”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呢?”杜鲸飞又问。
“还没想好呢。”
乔慕鱼捏着酒杯嘟囔。
“这两天他一直缠着我,我走到哪他跟到哪,生怕我撇下他跑了一样,害得我都没空好好盘算这事,等回北汕了再说吧。”
杜鲸飞算了算日子,提议道:“哎,情人节不是快到了么,要不你就挑那天吧?订个餐厅,约他出来,趁机告白?”
“这日子听着不错!”
乔慕鱼亮起一瞬的眼睛又莫名黯淡下去,“不过方式会不会太土了点?他什么餐厅没见过啊,会稀罕这些?”
“你管它土不土呢,重要的不是哪个餐厅哪顿饭,重要的是跟谁一起去的。”
杜鲸飞慷慨陈词,“要是他真喜欢你,就算你带他去吃海底捞他都高兴,你信不信?”
乔慕鱼越听越上头,就着酒劲一拍大腿:“好,就按你说的办!”
他刚想再说两句,身旁的空位被人轻轻拉开,头顶落下一道清浅的询问:“办什么?”
乔慕鱼仰头,看到是路枕回来了,他眯着眼睛对他笑:“办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