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地摘下耳机,这分明是她在地下室写了一半的《归途》变奏。
“怎么可能……”她皱着眉点开详情,作曲人署名:Lucas·Y。
凌晨三点,温即夏闯进工作室翻出所有硬盘。
当音轨分析软件将两段旋律重叠时,刺目的红色警告覆盖了整个屏幕。
相似度92%。而文件创建日期显示,陆星屿在三年前就将demo交给了这位美国歌手。
窗外雪粒扑簌簌撞在玻璃上。温即夏突然抓起外套冲出门,积雪没过了脚踝。她跑过六个街区,直到站在查尔斯河畔的录音棚前才停住。
这是Lucas团队长期租用的场地。
“女士,我们还没……”前台的话被甩在身后。温即夏径直推开控制室的门,正在调试设备的制作人吓得打翻了咖啡。
“《Daylight》的原始文件。”她喘着气将U盘拍在桌上,“现在做音源比对。”
当电脑显示两份文件共享同一段音频指纹时,整个控制室鸦雀无声。
留着脏辫的混音师突然吹了声口哨:“Holyshit!这孙子偷你歌?”
“不。”温即夏盯着屏幕上陆星屿的邮件记录,“是有人把它卖了。”
邮件发送日期正是她被泼硫酸的那天。
而转发链的最后一环,赫然是苏弦知助理的邮箱。
暴风雪在黎明前达到顶峰。
温即夏坐在警局长椅上,看着FBI探员将证据装进证物袋。年长的女警官递来热可可:“我们会联系国际刑警,但跨国诉讼至少需要……”
“我知道。”她握紧纸杯,热气模糊了镜片,“我等得起。”
走出警局时,手机弹出提醒。陆星屿工作室发布声明,宣布终止与Lucas的所有合作。
评论区炸开锅,粉丝们疯狂追问原因,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前一晚,陆星屿接到了一通越洋电话。
“星屿。”陈勋的声音罕见地严肃,“我刚收到消息,苏家有人在查温即夏的行程。”
陆星屿的拳头瞬间攥紧:“什么时候的事?”
“就今天。”陈勋顿了顿,“还有……你现在是不是已经见到温即夏了?”
言下之意,就是苏弦知又开始蠢蠢欲动了。
电话挂断后,陆星屿直接打给了父亲。
“爸,苏家是不是还有人在帮苏弦知?”
电话那头,陆父沉吟片刻:“苏董事长已经把她所有私人账户冻结了。”
“不一定。”陆星屿的声音冷得像冰,“她肯定还有后手。”
次日清晨,苏氏集团总部。
苏董事长将一叠文件摔在桌上:“看看你女儿干的好事!”
苏母冷哼一声:“说得好像那就不是你女儿似的。”
对面坐着陆父和两位西装革履的男人。
一位是联邦调查局的联络官,另一位是波士顿某议员的法律顾问。
“教唆未成年人犯罪、跨国骚扰、商业间谍……”陆父慢条斯理地喝了口茶,“老苏啊,您觉得这些罪名够判几年?”
看着老神在在的陆父,苏董事长的脸色一片铁青。
半小时后,看守所的苏弦知被紧急转移到了特殊监区。
没有电话,没有访客,连律师都要经过严格审查。
波士顿,晴空万里。
温即夏站在工作室窗前,看着楼下那个熟悉的身影。
心如止水。
他已经在这站了快半个月了。
阳光落在他身上,乍一看,温柔得不像话。
手机震动,一条新消息弹出:
这次,换我等你,好吗?
温即夏轻轻关上了窗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