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洲坐在沙发直瞪瞪盯着他。
觉察到他眼神里的不悦,楚风站在洗手间门口没再继续往前走,倚靠着门框,“我想请你吃饭。”
卫洲面无表情看着他,没有任何回应。
楚风继续说:“那天我喝多了,还好你收留了我,还没有好好谢谢你,所以想请你吃个饭,这小小的请求,你应该不会拒绝吧?”
不,会拒绝。
“不需要。”
大恩不言谢,别来纠缠就行。
“需要,怎麽能不需要,中国不是有句谚语叫……叫什麽来着,啊,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要不是你把我带回来,我可能会被别人捡尸了。”
呵,你当你是人民币吗谁都捡,卫洲在心里冷笑,面上却笑得温和:“小事,不用在意。”
“怎麽能不在意,我不是这麽不懂感恩的……”
卫洲打断他的话,“你刚从国外回来?”
嗯?怎麽突然问这个,难道是,对我好奇?楚风的嘴角压都压不下去:“是,回来有几天了。”
“还在倒时差?”
啊啊啊,卫洲在关心我,楚风心情澎湃,龇着牙笑:“已经适应了,我睡眠……”
“现在几点?”卫洲第二次打断他的话。
楚风恍然大悟,“啊,抱歉,你刚下班一定很累吧?但这也不能怪我啊,谁让你不给我你的联系方式,我从下午等你到现在,你困了吧?其实我也挺困的。”说完他打了个哈欠,站直了身子。
这是在怪他?虽然很无语,但一想到这家夥要走了卫洲心里还是止不住开心,从沙发站起来。
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八爪鱼在他的注视下,就那麽大剌剌地躺倒在距离他几步之远的床上,还发出舒服的声音。
哎?我操?什麽情况?这疯子,这是干嘛?
有那麽一瞬间,卫洲甚至觉得楚风才是这里的主人,而他是那个不速之客,真是,路过的狗都会无语的程度。
“你干嘛?”
“嗯?睡觉啊。”楚风说得很理所当然。
这绝对是他这辈子见过的脸皮最厚的人,比城墙还厚,卫洲确信。
“不是,你,要睡这?”
“嗯。”
哈?多麽简洁明了丶天经地义,像是欠他的一样,卫洲都蒙了,大脑一度陷入宕机状态。
好一会後他笑了,严谨来说,是气笑的,妈的这人脑子有屎吧。
卫洲走到床边,双手交叉在胸前,面无表情直视楚风的眼睛。
“怎麽了?你还不去洗澡吗?”
楚风问得很自然,卫洲差点脱口而出马上去,毕竟老妈还在世的时候也总这样催他去洗澡。
明明是很正常的一句话,换成一个陌生的男人说……不对劲,很不对劲。
卫洲心里直发毛,他瞅着他,试图分辨出他这话里有没有别的意思,但没成功。
卫洲手往门的方向一指,“走。”
“去哪?”
不是,这人智障吧?我他妈管你去哪啊。
“我,叫你走。”卫洲语气强硬了些。
哦,原来是这个意思,楚风置若罔闻,动了动将压在身下的被子拽起来盖到身上,“今天是我们的第四天。”
什麽?四!你!妈!
人活得久就是好啊,什麽逼事都能遇上,他就没见过比这人还要不要脸的。
妈的,那天要是没答应黄成澄那个傻逼也不至于被这个疯子缠上,卫洲心里那叫一个悔不当初。
卫洲又瞪了一会已经闭上眼的楚风,往浴室走的同时丢下一句话,“我出来不想看到你。”
手机播放着纪录片,楚风躺在硬梆梆的床上,对着屏幕干瞪眼。
浴室里传来潺潺的流水声,湿热的水汽从门缝溜出来,楚风忍不住在脑海里想象卫洲出浴的样子,最好是只围着浴巾,没来得及擦干的头发上水珠滴落在赤裸的胸膛,顺着鼓囊囊的胸肌滑落至紧实的腰间……
咔哒,卫生间门打开,还在脑补着香艳的出浴画面的楚风猛地擡头,眼冒金光地盯着。
啧,怎麽穿着衣服,楚风的心从云端直坠而下。
说实话,卫洲走出来的时候是真的有被楚风赤条条的眼神吓到,他拧着眉说:“你怎麽还没走?”
“啊。”楚风赶紧拉起盖在肚子上的被子,将脸蒙住了。
卫洲两眼一抹黑,太阳穴突突直跳。
不是,这他妈到底哪个医院偷跑出来的病患,他说不想看到他是这个意思吗,这家夥一定是故意装傻充愣想赖在这不走。
操,管他为什麽突然出现在他家门口,管他是不是想死皮赖脸赖上他,他又不是做慈善的,凭什麽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收留这个人过夜,他本来就不是这种热心肠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