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是自己的错觉,但病猪马上作出了回应。“快点?”他兴奋地叫了一声,猴子一样,“爽不爽,骚货?”
这一切过于夸张了。而无论睁眼闭眼,都会有一幅画面幻灯片一样插到我的脑子里来。
颤动的白肉,晕红的脸,一串串咒语从轻启的唇瓣间流淌下来。
母亲的呻吟变得急促而尖细,在这中间,她用更加尖细的嗓音说:“快点,快点,到了……”
病猪哼哼唧唧,怪叫连连,似是失去了语言能力。
他喘起气来呼呼作响,肺部肯定装着一台老旧电腑散热器。
终于,他叫了一声“凤兰”。
而此时,母亲只剩一种短促的吸气声,她喉头滚动着什么东西,却仿佛再也无力将它们吐出来了。
伴着几声地动山摇般的“咚咚”
响,陈建军嚎了一嗓子。之后,世界便安静下来。失聪的三秒钟。
声音的降临像是铺天盖地的火山灰,陈建军边哼边笑边喘气,母亲的鼻息一段段的,声带还在轻轻发抖。
我瞄了眼进度条,还有近三个小时。
母亲很快跳下来,进了卫生间,除了咂咂嘴,一言不发。
陈建军傻笑着,滚到了床上,他说:“唉呀妈呀。”
隐隐响起了水声。
病猪叫了好几声“凤兰”,最后问他厉害不。
理所当然,没有回应。
于是,没一会儿,他也跟了进去。
卫生间的声音隆隆隆的,响亮却嘈杂,压根听不清说了些什么。
确切说,压根听不清陈建军说了些什么,因为母亲就像消失一般,在声波上失去了踪迹。
但能听清病猪的笑声——它本来就隆隆隆的,断断续续,如阴影般庞大。
两分钟不到,母亲就出来了。
窸窸窣窣。
陈建军还在笑,甚至唱起了《小酸枣》。
这个傻逼。
陈建军出来时,母亲己穿好农服进了客厅。
他开玩笑说:“给我留点儿,可别一个人吃完喽!”
这么说着,这货又笑了起来。
这是个多么愉快的人啊。
我挪挪屁股,犹豫着要不要出去撒泡尿。
不等这个念头付诸实践,耳朵里的两个人已经开饭了,不知道是否同上次一样,依旧是云南菜。
但红酒肯定有,陈建军要碰杯,母亲没碰,自顾自地喝了起来。
值得一提的是,此时此刻,在耳机里,在录音里,陈建军赤身裸体。
母亲让他穿衣服,他猥琐地笑笑,说:“呆会儿再来一次!”
对此,母亲也没说什么,我不清楚她是不在意,还是真的无可奈何。
祝福他吧,真他妈想打死这个傻逼。
起码在我的经验里,陈建军是个话多的人,射了一管后,他简直变成了一个话痨。
短短几分钟里,病猪一会儿说东道西,一会儿让母亲吃吃这个,尝尝那个,“甜菜好,果胶,维生素B,减肥减肥!”
终于,母亲说:“你吃你的,不要给我夹菜。”
“咋了?”
“我有沽癖。”
好一阵没人说话,咀嚼声变得分外怪异。
“一直没问,”母亲突然打破了沉默,“你这背上……咋回事儿?”
“也就是你,换其他人早问了。”病猪语气冷淡。
“有多少其他人啊?”“我就这么一说。”他立马笑了。
母亲没吭声,似乎抿了口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