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她来神都城时,街道上的女子出行在外还要戴着面纱。
这次来时已然变换了个光景。
很多女子打扮得光鲜亮丽,跟随着朋友,大大方方地在街道上穿梭,嬉笑打闹。
随着天道的消散,这世界原本被设定的规则也随之慢慢消弭。
时间越久,改变的就会越多。
赵时宁原本想要去饮酒,走着走着忽然想起难得来人间一趟,不如去皇宫里面看看。
自那日她劈开了归墟之境,就再也没见到司鹤南的身影。
他已然死了,成了不如轮回的怪物。
但却为何不来寻她?
难不成她那次在酆都城荡平地狱时,意外也把他给杀了?
赵时宁心中实在疑惑不解。
司鹤南确实做事没有下限,连半夜爬床的事情都能做得出来,被她扇巴掌也要哆嗦着求她多扇他几下。
但赵时宁偶尔也很想念这一口。
其他人卑微是卑微,但也要脸面,是万万做不来司鹤南会做的事的。
难不成他还在皇宫?
赵时宁身形一动,就已经到了司鹤南寝殿前。
刚落了场雪,皇宫的砖瓦上积满了白霜,本该是清冷梦幻的场景。
可周遭的一切却无端让人觉得毛骨悚然,阴森森的。
周围看起来连个活人都没有。
司鹤南寝殿禁闭的大门上,还贴着一纸黄符,黄符上鲜红的字迹笔走蛇龙,符纸随着冷风飘来飘去。
赵时宁没去手欠揭那道符,而是想寻个另一个地方进去。
她最先想到的自然是走房顶,以前都是走那的,也不知房顶的天窗这次封没封。
她抬脚正欲走,天上居然砸下来几个雨点。
赵时宁抬起头去看,天空万里无云的,完全不像是要下雨的样子。
可这雨水不仅没有停下,原本砸下来的雨滴变得越发急促。
雨滴如矢,不过是转瞬之间,整座皇宫就飘起了磅礴大雨。
赵时宁连忙退了好几步,躲在了走廊下,同时还掐了个避水决,以防这诡异的雨水再沾着身上。
她不明白怎么刚下过雪,又开始飘起了雨。
这雨下的又急促又浩大,雨水里泛着股隐隐约约的腥味,怎么看都根本不是寻常的雨水。
赵时宁还在心里抱怨着,周遭的狂风却戛然而止。
她缓缓抬头,不期然看到有个人影在雨水中慢慢飘着。
与其说是人,不如说是鬼。
就是那种双脚未曾沾地,像无脚鬼魅那样飘着。
那鬼手中撑着把油纸伞,将身形背影完全遮掩。
赵时宁实在没看出这鬼究竟是谁。
“司鹤南。”
她试探性地唤出司鹤南的姓名。
但那鬼却浑然未觉,恍若根本没听到赵时宁的声音,只是自顾自地在磅礴大雨中游荡着。
不是司鹤南,那又是什么东西。
赵时宁紧皱着眉头,暗暗想着要不要直接动手,把这鬼东西给除掉了。
这雨不仅气味不正常,就连这雨水也不正常。
赵时宁不过是沾了几滴,就感觉自己从头到尾被股阴冷包围着,要不是她体内的火灵根驱散了这股阴冷。
她几乎要以为自己被鬼缠身了。
不停歇的雨水一直在飘落,天地间恍若被铺天盖地的潮气所笼罩。
那撑着伞在雨中游荡的鬼魂,也终于走到了走廊下,迎面朝着赵时宁慢悠悠地飘来。
赵时宁随时准备掏出鬼神剑,送这鬼东西原地归西。
那身姿纤细的鬼魂在走廊下也撑着伞,隐隐约约的雨水溅落到伞面上,就像是绽开无数朵血花。
他从黑暗中越走越近时。
赵时宁也终是看清了这鬼魂的样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