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傀儡指尖的幽绿光芒刺破阴云时,秦千风后颈的寒毛根根竖起。
银印在林婉儿的命引珠里烧得烫,像要把他的魂魄都灼穿——这是他与柳寒音交换命纹后才有的感应,此刻却成了最刺耳的警报。
"退到我身后!"他旋身拽住林婉儿的手腕,药葫芦的木塞在她掌心硌出红痕。
沈云歌的剑鸣已经破空,冷光掠过最近的傀儡咽喉,却像砍进了水里,剑刃没入半寸便被腐臭的黑雾裹住;洛青岚的星砂凝成细针,扎进傀儡眼眶的刹那,那些幽绿光斑竟顺着针脚反爬上来,在她手背烙出焦黑的印记。
风无痕突然踉跄两步,喉间溢出破碎的呜咽。
为的傀儡咧开的嘴又出柳寒音的声音,尾音却带着金属刮擦般的刺响:"阿弟,你忘了当年雪夜,是谁把最后半块烤薯塞进你嘴里?"
"住口!"风无痕的玄铁匕"当啷"落地,他踉跄着扑向傀儡,袖口的青玉坠子在阴风中摇晃——那是柳寒音亲手雕的并蒂莲。
秦千风瞳孔骤缩,这分明是激将法!
他刚要拽人,却见为的傀儡突然暴起,十根青灰指节直插风无痕心口。
"小心!"林婉儿的药葫芦砸在傀儡臂弯,褐色药汁溅开的瞬间,空气中浮起若有若无的甜香——是她今早新炼的命息香,能短暂扰乱魂魄类灵体的感知。
傀儡动作一滞,沈云歌的剑趁机贯穿它的胸膛,黑雾翻涌间,七八个傀儡竟同时化作飞灰。
阴云突然散了一线,露出柳寒音的身影。
她站在飞灰未散的空地中央,面纱被风掀起一角,露出的眼尾泛着不正常的青淤。"抱歉,刚才被被什么东西缠住了。"她的声音比往日轻,像片随时会碎的琉璃,"那些傀儡是用我的命魂碎片做的引。"
秦千风的银印仍在烫。
他盯着柳寒音间的玉簪——那是她母亲留下的遗物,本该流转着温玉的光,此刻却像蒙了层霜。"柳姑娘,你的命纹"他刚开口,林婉儿突然拽了拽他衣袖,命引珠在掌心跳得疼,"先找地方歇吧,大家都伤得不轻。"
夜幕降临时,众人在镜海边搭了简易帐篷。
林婉儿蹲在篝火旁熬伤药,药罐里飘出的苦香混着命息香的甜,在夜雾里凝成层薄纱。
秦千风借着火光检查风无痕的伤口,少年的小臂被傀儡抓出三道血痕,皮肤下泛着诡异的青,"这是幽冥之气,得用纯阳草敷。"他抬头喊林婉儿,却见她正盯着帐篷外的黑影皱眉。
"谁?"林婉儿抄起药铲,命引珠突然烫得她松手,珠子滚进草堆,银印的光痕在地面划出亮线——那道黑影正弯腰去捡。
"是我,风无痕。"熟悉的嗓音混着夜雾飘来,可林婉儿的后颈突然泛起凉意。
她记得真正的风无痕说话时总带着点吊儿郎当的尾音,此刻这声"我"却太正了,像块打磨过的玉,没有半分毛刺。
她猛地甩出三枚药针,黑影旋身避开,袖中却掉出截断簪——是柳寒音那支蒙霜的玉簪。
"果然是你!"林婉儿扑向命引珠,指尖刚碰到珠子,黑影已掐住她的手腕。
那手劲大得惊人,指腹没有风无痕惯有的剑茧,反而像块浸了水的棉絮,软得让人怵。"交出命引珠,否则"黑影的声音突然扭曲,变成七八种不同的调门重叠,"否则你身边的人都会变成傀儡!"
"林姑娘!"秦千风的声音从帐篷里传来。
黑影瞬间松开手,化作一团黑雾钻进林子里。
林婉儿捂着疼的手腕爬起来,命引珠在掌心烫出红印,却也让她看清了——黑雾里裹着半张人脸,左眼是风无痕的琥珀色,右眼却泛着幽绿,像极了白天傀儡的眼睛。
"有内鬼!"她冲进帐篷时,白墨生已经站在中央。
这位形意门长老的手掌按在地面,无数金色符文从他指尖涌出,在众人脚下织成镜面。"真伪镜阵,"他的声音像淬了冰,"能照出本源气息。"
镜光笼罩的刹那,风无痕突然踉跄后退。
他脚下的镜面映出两个重叠的影子:一个是他自己,腰间挂着玄铁匕和青玉坠子;另一个影子更淡,却穿着黑袍,左眼泛着幽绿。
黑雾从他体内涌出,在半空凝结成命影使者的模样,兜帽下的脸正咧着与白天傀儡相同的笑:"不愧是形意门的老东西,我复制了风小公子的瞬移,却复制不了他的命魂印记。"
"你把我怎么了?"风无痕的匕抵上命影使者咽喉,手却在抖。
他想起白天傀儡喊"阿弟"时,心底腾起的那股陌生的愤怒;想起刚才在林子里,他明明在帐篷里调息,却突然失去了半刻钟的记忆。
"不过是借你的壳子用用。"命影使者的声音里满是戏谑,"等我拿到所有钥匙"话未说完,沈云歌的剑已刺穿他的胸膛。
黑雾炸成碎片,最后一缕飘向夜空时,还在笑:"复制计划才刚开始呢,你们的同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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