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冷声道:“你信了他的瞎话,径直回来了?”
太监将头垂得更低,恭声道:“奴婢岂敢不遵圣谕,自是看着裴阁老用了,可奴婢观他的伤处,确实像是用过。”
皇帝眉心倏然蹙起,他竟给自己用悲酥散?
怪不得他平日里一副关怀鹤卿的模样,却对她下这样的狠手。
他原以为他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如今想来,他怕不是心志早已扭曲了。
……
清晨起来,顾清嘉身上仍有些酸软,穿好衣裳,只觉大为遗憾,她还没和小云团亲昵玩闹呢,就得去上值了。
至于昨夜的梦,早就被她抛到了脑后,她都快习以为常了,黄金单身少年是这样的。
里间刚传出动静,立时便有宫人伺候她洗漱,垂头恭声道:“顾大人,圣上吩咐过,您今日便留在宫中好好休息,莫去上职。”
顾清嘉眉心轻蹙,她没病没灾,有什么可休息的,狗皇帝凭什么阻拦她上进?
她执意要去,宫人们被千叮咛万嘱咐要顺她的心意,不能让她的情绪有波动,不敢拦她,忙去禀报给去上早朝的皇帝。
顾清嘉自然不可能等着皇帝来逮她,偷偷溜出了宫。
到了刑部衙门,她便着手处理采生折割的案子,一边查看卷宗,一边对照剧情,心念电转间,留意到了不同寻常之处。
书中的剧情极尽讽刺,这桩案子之所以成了大案,不是因为歹徒戕害了多少孩童,手段又有多残忍,而是因为庄郡王的独子会在半个月之后被他们掳走,震动京城。
庄郡王的身份极不一般。
当今圣上后宫空置,没有子嗣,劝他纳后宫的大臣都遭他严加申饬,时至今日,已无人敢言,皆暗暗怀疑皇帝有隐疾。
圣上无后,自然只能传位给同宗近支宗室,抑或是过继宗室子。
因为前朝某位皇帝无后,过继宗室子后,“嗣父”与“生父”冲突,引发过朝局动荡,本朝太祖立下祖训:“无子则兄终弟及,优先近支。”
世人皆认为,当今圣上多半会采用前者。
可他的亲兄弟被他杀了个干净,朝中已没有适龄的亲王,他的堂兄弟之中,庄郡王和慎郡王便成了热门人选。
庄郡王的独子扮成小厮的模样溜出府玩闹,意外被掳走,真的只是意外吗?
书中,庄郡王失了独子,又数年无所出,很长一段时间里,朝野都认为,慎郡王继承大统成了板上钉钉之事。
《庶子权倾》的作者多少有些文青病在身上,写书时多用隐笔,书中,采生折割的团伙落网后,此案便告一段落,无人再深挖下去。
可她分明记得,此案结束后的下一章,便是慎郡王在书中第一次出场。
她眼眸微凝。
她并不认为所谓天潢贵胄便不会跟这种社会底层犯罪团体有牵扯,这世上多的是面上清白高贵,背地里黑手套和尿壶一大堆的权贵。
下值之后,她遣人去查慎郡王的关系网和势力,驱车前往裴府探望师父。
她走进他的卧房,抬眼只见他正倚在榻边看书,面色红润异常,浑然不像受了那么重的伤,一看就是好好休息了。
她微松了一口气。
裴玄衍见她进来,将书放到一旁,清冽中透着柔和的目光落在了她身上,起身便要向她走来,道:“鹤卿,你的身子如何了?”
“师父别动。”顾清嘉忙走上前想要扶他,“我的身子好得很,你快躺下好好歇息,伤在了后背,怎么还靠坐着看书?”
裴玄衍反来扶她,呼吸里裹着丝微颤,因竭力压制,让人无法察觉。
他缓声道:“放心,我伤得不重,过不了几日,就会痊愈了。”
顾清嘉观察他的面色,已是信了大半,昨天她没来得及仔细看,许是皇帝捅得不深,师父只受了皮肉伤。
她轻声道:“虽是如此,但我还是要在裴府住上一夜,监督师父休息。”
入夜,她本打算去师父的卧房察看他睡了没有,倚在榻边,却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半晌,一个身影蹒跚着走了进来,每一步都如同踩在刀尖上,不竭尽全力抑制的情况下,手都因剧痛而颤抖。
他必须帮徒儿纾解,每次药效发作,都将她的尊严活生生撕扯开来,她的身子受不住的。
他一步步走到榻边,没有先去点安神香,而是伸手触上了她脸颊。
蓦地,他听见——
【你将顾清嘉按倒在榻上,狠狠……
她流着泪挣扎,却被你制住了双手,高举过头顶。
你附在她耳畔低声道:“我不在乎你的尊严,更不在乎你的心。你不从,我就x到你从。”】——
作者有话说:此前小裴老师从未听到过他强迫妹宝的内容,以为他们是和煎来着,给小裴老师来一点禽兽震撼,速速给我破防[愤怒]
宝宝们,今天这是你们想要的剧情推动吗,满意我的小更新吗[捂脸偷看]
第87章首辅发现自己是禽兽首辅道心破碎小……
裴玄衍心神俱震,清冽的眼眸波澜起伏,手颤抖得愈发剧烈,到了抑制不住的地步。
他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
怎么可能这样对她?
可他分明已知晓了这是预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