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的开始就是来源于龙清在夏天出于善心的一个面包,面包撕开它们皮囊的一条口子,窥探了里面的污秽。
龙清心里烦躁,对方从认识他就开始往自己身上投钱。自己就像个无底洞贪婪地吸收着何泓行身上的阳气,三个字形容——狐狸精,太贴切。
或许就像是祝心说得,他也是伥鬼。
卖屁股估计也没有这麽贵的,他瘫躺在床上心情糟透了。越欠越多,爱令人诚惶诚恐,他思绪乱想着,要是睡一次有标价,他该跟何泓行睡多少次?
“怎麽会变成现在这样,何泓行你说她被卖进园区还能活着吗?”人死债消,他还是恨。也觉得自己该称为母亲的女人可笑,她被她认为的“爱情”卖了。
“要是在诈骗园区,人或许会活着,卖器官的,够呛了。她们就是商品本身,哪有摆在货架上一直卖不出去的东西。”何泓行尽可能温柔说着,内容是残酷的。他撩起来对方微卷半长的头发,心疼的同时也在担忧。
“龙清,在这里别乱来。”
龙清突然笑了下,双手轻捧住何泓行的脸,蛊惑人心的脸不知是真诚还是说笑:”我怎麽会乱来,我们家门风不正常,但我不会卖掉你的。最该死造成一切的是遥朵洛…呵呵。我母亲爱上的男人,没有担当,懦弱,贪婪,女人孩子都是他吸血的东西,那种人竟然没被卖掉。可惜了…”
龙清後悔走进那间算命铺子了,没有开始的话,自己应该秉持着两点一线的生活。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偶尔穿上女装,没人会知道自己的秘密。他依旧是不懂人际沟通脾气冷淡的法医,人比尸体可怕难缠。
最该死的是那个没有责任感的男人,他必须要去窝棚,要知道最该死的人死了没有。
“你该睡觉了。”
龙清侧过头散在床褥上,自言自语:“睡着了可是还会醒来,还是要面对。”
“那要不做点有意思的事?”
阴霾的心情突然就散了,龙清拽过被子蜷起来,冷冷:“如果你说的有意思事是要把我肚子干疼,那不如睡觉。”
“别啊,我轻点弄。”
“真进去了你根本不听。”
当有选择了,人就会觉得另一个选项好了。
何泓行就是缓和气氛,等人睡着了起身走进浴室,他在水池里边搓小一号的内裤边通话。左耳戴了无线的耳机,与之通话的是郑米。
“老何你们那边怎麽样?”
何泓行擦了擦手上的水,点燃了一支香烟衔在嘴里,深吸一口烟雾才道:“不怎麽样,这里器官贩卖的和港城的是一条産业链。”
“这头也不怎麽样,求救的信息里透露出那地方至少还有六个港城人,已经和他们家属取得联系了,有两人报过失踪。上面批了去解救,问那人地址我们就破译出来两个字,移动。”
何泓行嗤笑了一声,拧干手中灰色的四角内裤往旁边挂杆一搭,闷声:“他要交话费啊?”
“大王拜托你脑子正常点,甄榛潜入他们卖货的聊天室了,他们的商店叫渡鸦牧场,你那头看着办吧。”郑米那头也是深夜,在办公室加班吸溜着方便面。对何泓行恨得牙痒痒,扔下一摊烂摊子就出外勤快他快忙死了。郑米打了个嗝,话一转:“五天後晚八点,我们会过去。”
“好。”何泓行咬着烟头,思绪复杂,在挂断前又追问了一句:“关正士的信息查到了吗?”
“没有。”
“知道了。”挂断电话的何泓行下意识偷看向门外,床上的男人穿着睡裙裸露出一条浑白笔直的大腿。要是龙清没答应自己的追求,自己也没有看监控动心,有那麽一丝邪念都会被眼前的艳气无限放大。
美好的东西会引来贪欲。
他想摸上那条腿,再往深,往深。将无辜又漂亮的东西绑起来,在黑暗的也夜里侵占,他的身体应该布满自己的罪恶。
那样的罪名应该叫非法拘禁,强奸。
何泓行靠在门框上抱着胳膊,烟头在嘴里咬烂了。他感受到了龙清活泛的心思,转身电话打给了那青恕。
“喂…何警官,你晚上是没有性生活所以疯了吗,你不睡觉有人要睡。”
何泓行将今天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对方,询问道:“他今天很容易就接受了过去的事,威胁人的那些话听起来就像他想过模拟了很多次,我怕他崩溃。”他观察得很细微。
“哦,龙先生不会崩溃的,他只是把阴暗的想法压抑住了,现在漏了出来。”那青恕躺在软床上冷笑了一声,胳膊遮住了眼睛,慢条斯理对着手机说:“你该担心的是他做出冲动的事,还有跨国电话很贵,我接通的钱麻烦报销了。”
两起电话结束,那支香烟燃烧殆尽。
两万美金交到了秦莽手中,他掂量一下分量:“哦?看不出挺有钱的,和我走吧。”
钱交给对方的刹那,龙清觉得肉疼,绿油油的钞票不是小数目,心里越发觉得不得劲。对方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伸手搂住了他肩膀,安慰说:“答应你的,花点钱不算什麽。”
钱对有钱人只是可以花出去购买享受的纸,对于像龙清和普通人丶穷人就是钱。
何泓行成为警察,用钱做有意义的事帮助人也是一种因果,维持能量的平衡。
龙清心里很烦躁,一路上都没怎麽说话。他们在秦莽带领下来到了窝棚区。入眼的是窄小拥挤破败,下车後龙清就闻见了一股潮湿的味,密密麻麻类似于筒子楼的建筑和他记忆里重叠。
是这里,他小时候生活的地方。
“窝棚到了。”
龙清瞥向旁边的男人,对方身上斯文败类的感觉不符合窝棚里的特质。因为秦莽的眼中透着对这里的厌恶,淡淡的。
让人怀疑他和他老婆的感情是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