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棠的心猛地一沉,侧过头时,看见江暖橙正看着她,眼里像盛着揉碎的星光:“但故事可以改的,对吗?”
“对,”苏晚棠伸手,小心翼翼地搂住她的肩膀,这次江暖橙没有躲,“我们可以把结局改成,那个人拼尽全力,再也没有离开过。”
江暖橙的肩膀微微颤抖起来,她转过身,把脸埋在苏晚棠的胸口,声音闷闷的:“你不许再骗我了。”
“不骗你,”苏晚棠收紧手臂,下巴抵着她的发顶,“以後你的故事里,我会一直都在。”
风拂过花丛,带来阵阵清香。
江暖橙的眼泪浸湿了苏晚棠的衬衫,却没像昨晚那样放声大哭,只是无声地掉着泪,像雨後悄悄渗进泥土的水。
暮色漫进客厅时,门锁传来转动的轻响。
林砚刚换好鞋,就看见苏晚棠正蹲在茶几旁收拾药瓶,江暖橙蜷在沙发角落。
“回来了?”苏晚棠擡头看她,语气平静得像在自己家。
“今晚带她回我那边。”
林砚换鞋的动作顿了顿,视线扫过江暖橙缠着纱布的手腕,又看向苏晚棠眼底的坚定,最终点了点头:“也好。”
她顿了顿,从包里掏出个小盒子递过去:“暖橙的药,我中午顺路去医院补开了,记得提醒她按时吃。”
苏晚棠接过药盒塞进包里,伸手碰了碰江暖橙的膝盖:“小宝,我们该走了。”
江暖橙像是刚回过神,捏着书页的手指紧了紧:“现在吗?”
“嗯。”苏晚棠扶起她,特意避开受伤的手腕:“去我那儿,我给你煮面吃,加两个溏心蛋的那种。”
江暖橙没说话,只是跟着她站起来,目光落在林砚身上,小声说了句“谢谢”。
林砚摆摆手,看着两人的背影消失在电梯口,才松了口气——江暖橙肯跟苏晚棠走,总归是好的。
车里很安静,只有空调送出的微风声。
江暖橙靠窗坐着,侧脸贴在微凉的玻璃上,看着窗外掠过的街灯,像串起的星星。
苏晚棠握着方向盘的手偶尔会松开,替她把滑落的发丝别到耳後,指尖碰到耳廓时,能感觉到她细微的颤栗。
“害怕吗?”苏晚棠忽然开口,声音很轻。
江暖橙摇摇头,又点点头,最後把脸埋在膝盖里。
江暖橙的耳朵动了动,没再说话,却悄悄往苏晚棠那边挪了挪,膝盖碰到了她的座椅。
车子驶入别墅区时,江暖橙下意识地攥紧了衣角。
苏晚棠把车停在一栋白色小楼前,解开安全带时说:“下车啦。”
推开门的瞬间,暖黄的灯光漫出来,带着淡淡的雪松味。
苏晚棠替她拿了双毛茸茸的兔子拖鞋:“我去煮面,你先看看电视?”
江暖橙换好鞋,没去碰遥控器,只是静静的发呆。
“在想什麽?”苏晚棠端着水杯过来。”
低头抿了口温水。
苏晚棠回到厨房,弯腰搅动锅里的面条。
面条煮好了。
“要不要来尝尝咸淡?”苏晚棠舀了点汤递到她嘴边。
江暖橙犹豫着凑过去,舌尖刚碰到汤匙,就被烫得缩了缩脖子。
苏晚棠低笑出声,替她擦掉嘴角的汤汁:“小馋猫,等凉会儿再吃。”
那天晚上,江暖橙窝在沙发上看完了一部老电影。
苏晚棠坐在她旁边,手臂搭在沙发背上。
江暖橙没怎麽说话,却悄悄往她身边靠了靠,直到肩膀抵着肩膀,才觉得心里那点不安慢慢散了。
临睡前,苏晚棠在她床头放了盏兔子形状的小夜灯,暖黄的光刚好照亮半个枕头。
“要是做噩梦了,就喊我,”苏晚棠替她掖好被角,指尖在她额头上轻轻碰了碰:“我就在隔壁房间。”
江暖橙看着她转身的背影,忽然小声喊:“姐姐。”
“嗯?”苏晚棠停下脚步。
“你别走了……”江暖橙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像只怕被丢下的幼崽。
“就在这儿陪我好不好?”
苏晚棠的心像被什麽东西撞了一下,软得一塌糊涂。
她在床边坐下,握住江暖橙没受伤的那只手:“好,我不走,就在这儿守着你。”
夜灯的光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江暖橙的睫毛慢慢垂下,这一次,梦里没有狰狞的谩骂,只有淡淡的雪松香,像苏晚棠的怀抱那样,安稳得让人不想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