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脚踩上楼梯时,她又顿住了。
她心里忐忑,又怕方知有拿这事儿挑她理,靠在扶手上,还花了半分钟掰理她晚来的理由。
最後,她深吐了一口气,端起早餐,把身体挺直了,利索地走上楼。
怕突然出现吓着方知有,徐斯人音量擡高八个度,热情提醒道:“老板,打扰一下,我上楼啦,给您送个早餐,哎呀,久等久等,真不好意思……”
“我是想着你整天坐在机房也不好,总要走动走动,所以没有第一时间端上来,您饿了吧?”
热情,热情,还是热情。
标杆一样笔挺的身姿,目不斜视的正经脸。
一番刻意塑造的良好形象,与她过度营造的专业感,徐斯人这纯属于心底越心虚,表面越端正。
徐斯人端着早餐,走进了机房。
没有人。
徐斯人端着早餐,走进了茶室。
没有人。
这是去哪儿了?难道是有什麽突发情况,一早就出门了吗?不然怎麽没跟她打招呼?
徐斯人愣站在走廊上,松了松笑得有些僵的脸颊,她迷茫地左右看了看,一时都不知道自己该往哪儿走了。
手里端着盘子,负重感越来越清晰。
徐斯人的胳膊开始酸胀,她犹豫不决往楼梯口走了几步,准备下楼,又不甘心地顿住脚。
这……这……真不在?
徐斯人像个指南针,在原地团团转了一圈,避开所有她去过的地方,最後,她看向了——卧房。
卧室的房门正大大敞开着。
在徐斯人的理解里,敞开房门,就意味着屋里没人,处于可以进入的状态。
难道?莫非?
徐斯人歪着身子,探出脑袋,朝卧室走近几步,直到看到床尾的被子底下,拱起小山包。
有人!是男人!方知有真在卧室啊?
人在屋里也能敞开门吗?不会太暴露了?
再想到自己这些时日里起的歪心思……
徐斯人不禁感慨:方知有对这个家里的治安。。。。。。真有自信啊!
徐斯人下意识昂起头,看了头顶的摄像头一眼,她朝摄像头讨好地笑笑,露出一口小白牙。
送餐呢,正经人,正经事。
徐斯人光明磊落地走到卧室门口,她靠在房间门头,从床脚被窝底拱起来的人形,慢慢看上去。
烟灰色的床单上,从胸口朝上的位置,冷白色的皮肤与裸露出来的健硕肌肉,阳光下白灿灿一片。
方知有没有穿衣服,
方知有睡的很安静。
方知有很好看。
早就听说男人睡觉不喜欢穿衣服了。今日一看方知,大家都是有生活经验的。
徐斯人静静欣赏了一会儿,见方知有迟迟没有反应,才後知後觉,心里一诧。
真没想看出来,方知有这麽文气一人,原来平时里睡的比猪还死。
她都目光灼灼地看这麽久了,他还没感觉?
好吧,这很现实主义了,大人物眼里,永远都是看不见小卡拉米的。
徐斯人架了架腿,帮衬另一只手托住餐盘,她空出一只手,把控着力度,敲了敲房门。
徐斯人语气温和,和颜悦色地关心道:“老板,要不要吃了早餐再接着睡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