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厌恶这段婚姻,也没想过要走到这种地步。
他正心烦,纪鸣用手肘轻轻碰了碰他:“九点钟方向,绝对极品,我过去打个招呼。”
江昼随意地摆了摆手,示意他自便。
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直到纪鸣带着人走到了他的座前。
“这我朋友,江昼。”纪鸣的声音带着点社交的热情。
江昼有些不耐地擡眼,看清纪鸣身边那个熟悉得刺眼的身影时,原本带着醉意的眼神瞬间清醒了。
他面色难看,语气很不友善:“你来干嘛?”
周辞眼底飞快掠过一丝慌乱。
但很快她挺直脊背,下巴微擡:“我来找你。”
江昼嗤笑一声。
周辞语气带了点生硬的挑衅:“怎麽,酒店你开的?你能来,我就不能来?”
“什麽意思?”纪鸣挑眉,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你们……认识的?”
江昼神情忽然疲惫,擡手用力按了按太阳xue:“马上就不认识了。”
周辞拿过他的酒杯闻了闻:“江昼,你喝了多少啊?”
她边说边俯身靠近他,江昼冷眼瞧着她:“假惺惺。”
“你们……”纪鸣更加糊涂:“究竟是什麽关系?”
“哦,忘了跟你说了,我叫周辞,”周辞才想起纪鸣的存在;“我是他老婆。”
“你就是周辞?不对,你是他老婆?!”
纪鸣难以置信地望向江昼,江昼握着酒杯的手指收紧,并没有否认。
但也不想承认。
他目光冷冷刺向周辞:“离婚协议书,你到底什麽时候签?”
“我带来了,”周辞从口袋拿出来:“看你要在这谈还是去你房间谈?”
“别得寸进尺。”
周辞沉默了几秒。再开口时,她清了清嗓子,用清晰到足以让邻座侧目的声音念道:“男方,姓名江昼,身份证号,唔……”
後面的话被一只大手牢牢捂住。
江昼高大的身影瞬间将她笼罩在阴影里,眼底是被当衆冒犯的难堪:“你有病?”
周辞被他当衆斥责,心生不爽,就着他的手掌边缘就是一口。
江昼吃痛抽回手,心里却像是一潭死水忽然被石头砸中,重新变得活泛起来。
他一言不发,阴沉着脸从座椅上起身。周辞冲一旁目瞪口呆的纪鸣微微颔首,快步跟了上去。
两人先後进了酒店套房。
顶层的套房视野极佳,巨大的落地窗将整个城市的夜景尽收眼底。
江昼径直走向沙发区,宽大的茶几上,赫然摊放着三四瓶打开的名酒——年份久远的干邑,稀有的单一麦芽威士忌,限量版的朗姆……
周辞的目光瞬间被吸引,快步走过去,蹲在茶几前。
她爱酒如痴,一脸兴奋地转过头:“江昼,你是拿来收藏还是拿来喝的呀?”
江昼面色依旧冷峻如霜:“跟你有什麽关系?”
他走到酒柜旁,拿起一只干净的杯子,自顾自地又倒了一杯。
周辞被他冰冷的语气刺了一下,讪讪地将酒瓶小心放回原位。
她站起身,在离他最远的单人沙发上端坐好,双手规矩地放在膝上,显得有些拘谨。
江昼端着酒杯,踱步到窗边,声音透着股冷硬:“说吧,又哪里不满意?”
周辞和他隔着一段不近的距离,她张了张嘴,莫名紧张。
江昼不耐烦,目光像刀子一样刮过来:“你哑巴了?”
周辞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强硬:“你,你讲话客气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