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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第 93 章 纵然贾赦极力想要忘记（第3页）

如今国库空虚，贾赦眼珠转了转，凑近屠渊，压低了声音，“你知道的，二十万银子，我能还上。不过看你刚才的样子，是不想我去当这个出头鸟？”

屠渊赞赏地看他一眼，“满朝文武啊，谁敢轻易动呢？”

就连当今皇帝，眼看着空荡荡的国库和这大笔的欠款，不也一样束手无策？

这可不像贾赦府上的奴才，买了一批备用的放着，逮住机会就可以把他们全都换掉。

诶？屠渊擡手按住了桌子，脑子疯狂地转。一起全换掉是不行，但是真死皮赖脸占便宜没够的也只有那麽些。

和光同尘的，若是有了点引子，他们自己便会上赶着把银子还了。贪生怕死的墙头草，更是不用多费心，毕竟见风使舵同样是他们最擅长的。

他只要盯准那些顽固的东西，提前做好准备，或许便能将此事的影响降到最低。

屠渊想得口干舌燥，贾赦略一思忖，亦是心脏怦怦直跳。

当今皇帝或许不愿动，但他看屠渊可不像是愿意吃这个亏的。等他上了位，不管是谁，这钱定然是要还的。

贾赦想明白了，轻轻将茶盏朝屠渊推了推。

屠渊毫不犹豫地一饮而尽。

贾赦重新凑到了屠渊耳边，小声道，“等到你……收欠款之时，我便来做这出头鸟如何？”

“不行！”屠渊毫不犹豫地一眼横过去，“此事太过危险，你不许轻举妄动！”

“此时我自然不会动，我说的是等你……”贾赦扒拉着他的胳膊，满眼信任，“到时有你护着，我定然不会有事的！”

屠渊皱紧眉头，疑惑地问，“你为何如此执着此事？”

贾赦松开屠渊，拄着下巴道，“你看，我的字是‘恩侯’，我家长辈哪里敢随意取这个字？但是给我取了这个字，却只让我袭了个一等将军的爵，我不甘哪！”

他双眼亮晶晶地看向屠渊，“正好这事干系重大，若我能在其中立功，我这爵位该是可以与我的字相匹配了吧？”

“不行！”屠渊擡手挡住他的眼睛，强硬道，“你若想立功，尽可找其他的法子，此事太险，绝对不行！”

涉及此事之人太多，若贾赦做了这出头鸟，谁知会有多少人记恨他？有那隐晦记仇的，一个疏忽，许就是万劫不复了。

贾赦拽下屠渊的手，气鼓鼓地瞪着他。

屠渊毫不避让地回视，默默放出了平日在贾赦面前隐藏极好的威势。

互不相让地对视好半晌，终是贾赦顶不住，愤愤地别过头，“行吧行吧！听你的就是了！”

屠渊拉了拉贾赦的衣袖，轻声道，“你的事我已记下了，也会给你想其他的法子，别气了，可好？”

“我这文不成武不就的，还能想什麽其他法子？”贾赦泄气地趴到桌子上。

不是他妄自菲薄，他也就只有长得好看丶有钱丶嘴皮子利索这几个长处了，这里头，有什麽是能拿来立功的？

屠渊看得不得劲，冥思苦想，终于想到了个点子，“事在人为嘛，你不是忽悠你堂兄炼丹药？若是他炼的那丹威能足够大，拿到战场上立了功，他应该不会介意和你分一分的。”

“噗嗤！”贾赦侧头枕到手臂上，看着屠渊笑，“袁兄，没想到你平素一本正经的，竟是比我还能做梦啊！”

他忽悠贾敬炼丹，纯粹就是为了不让他无所事事，以致于再被忽悠得走歪路。别说拿到战场上立功，贾赦连他能不能成功炸炉都不确定。

却没想到屠渊为了安慰他，连这等痴人说梦的事情都说得出口，果真是他精挑细选的靠山丶最最要好的友人。

屠渊呼出一口气，轻声笑起来，“我们俩也是傻，竟为了件不一定能发生的事在这斗了一回气。”

世事难料，他如今连太子都没当上，竟就在与贾赦争论自己登基之後的事。也不知是贾赦性子太过跳脱，还是他本身骨子里就不安分。

“才不是！”贾赦听懂了屠渊的话，倏地坐起身，双目灼灼地望着他，“一定会发生的！”

那本书册里有太上皇，还有一个荒唐的忠顺亲王，屠渊做不出忠顺亲王那些事，所以书册里的皇帝定然就是他。

贾赦因那书册而觉醒，他能冷眼旁观任何人的轨迹照旧或更改，却绝对不能接受自己毁了屠渊的通天路。

这是他觉醒之後，助他填补缺失丶更加真实的那个人，屠渊值得最好的一切。

“好，我信你。”屠渊也不反驳，冲着贾赦弯了弯眼睛。

贾赦满意点头，“来，我们想想，要是你想动手了，我能帮你做些什麽。”

屠渊失笑，又赶紧正了脸色，配合地道，“好，我们好好商量商量。”

二人有的没的商量了一大通，直到带来的炭火燃尽丶茶水喝干丶周身也渐渐开始发冷，二人才意犹未尽地停下。

回到正院吃过饭，又约好了屠渊下次有空之时，再来闲居继续商讨，贾赦这才怀揣着期盼回家。

只是他不知道，无论是他们今日的这些成果，还是已经约定好的下次聚会，都没有派上用场。

因为这次聚会过後没几日，皇帝收到密信，太子被废的蓄养私兵丶侵占田産等等罪名，都是被人栽赃陷害的。

密信中附上了厚厚的一叠证据，皇帝一张一张丶一个字一个字地看了一遍。

刚刚看完，皇帝便松开信纸，吐血昏倒。

又是一群太医拼命救治，终于在第二日将皇帝救醒了。

醒来之後，皇帝一改之前数月的颓靡，雷厉风行地将废太子追封义忠亲王，着其子承袭郡王爵，封号乐善。

随後，皇帝下了第二道圣旨，令雍亲王屠渊暂停其他事务，专司追缴国库欠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