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钟楼密语
夜幕降临,天鹅绒般的蓝紫色夜幕上点点繁星微微闪烁。洗完澡,李念潼穿着月白色的睡裙,按照晚饭时和顾逸约定好的时间爬上钟楼。自从教堂被改成医院後,内部结构早已经面目全非。礼拜堂被改成了抢救室和收费大厅。祈祷室改成了病房,李念潼没想到屋顶最上方的钟楼竟然还保留着原来的模样。和想象中尺椽片瓦,蛛丝满布的凄惨模样截然不同,月光透过彩色玻璃射了进来,她感觉自己仿佛走在七色的彩虹桥上。擡头望上看,拱顶上描绘着巨大的百合花图案,带着神性的优雅。她穿梭在一根又一根粗壮的柱子之间,一栅又一姗的光和影子像是钢琴的黑白键盘。过去一直听人说“建筑是凝固的音乐”,李念潼感觉现在总算稍微理解了这句话是什麽意思。“什麽人?”突然,一道黑色的影子出现在她脚下,李念潼大喝一声回头。“嘘……轻点。虽然是楼顶,不过太响的话楼下病人还是会听见的。”梁柱後闪出顾逸的身影,他也只穿了睡衣睡裤,手里打着个电筒,朝李念潼竖起食指。“这里一直都是你在打扫麽?”两人肩并肩坐在横梁上,手电筒被摆在一旁,电筒对着灰色的墙壁,投出一个巨大的光斑,像是舞台上的追光灯。“是啊,我也是无意中发现的。本来到钟楼的门被人封死了。有一回我打扫卫生的时候发现门把手坏了,轻轻一推就能进来。从此之後,这里就成为了我的秘密基地。干活干累了,或者想要一个人静静呆着的时候就跑到这里来。”顾逸跳到光斑里,左手背在身後,右手夸张地往身前一捞,冲李念潼弯下腰,“李念潼小姐,你是我的第一位客人。我最尊敬,最亲密的爱人,在你面前,我没有秘密。”说着,他擡起手,一朵白色的玫瑰花从掌心跳了出来,绿色的叶子调皮地扫过李念潼挺巧的鼻梁。“潼潼,你喜欢麽?”李念潼双手捂着嘴巴,感到眼睛酸唧唧,湿漉漉的。“你这是做什麽,扮演钟楼怪人麽?”她接过玫瑰,吸了吸鼻子,口是心非地问。“是啊,我蜷缩在钟楼里丑陋的卡西莫多,而你,是世界上最可爱的女人,艾丝美…
夜幕降临,天鹅绒般的蓝紫色夜幕上点点繁星微微闪烁。洗完澡,李念潼穿着月白色的睡裙,按照晚饭时和顾逸约定好的时间爬上钟楼。
自从教堂被改成医院後,内部结构早已经面目全非。礼拜堂被改成了抢救室和收费大厅。祈祷室改成了病房,李念潼没想到屋顶最上方的钟楼竟然还保留着原来的模样。和想象中尺椽片瓦,蛛丝满布的凄惨模样截然不同,月光透过彩色玻璃射了进来,她感觉自己仿佛走在七色的彩虹桥上。擡头望上看,拱顶上描绘着巨大的百合花图案,带着神性的优雅。她穿梭在一根又一根粗壮的柱子之间,一栅又一姗的光和影子像是钢琴的黑白键盘。过去一直听人说“建筑是凝固的音乐”,李念潼感觉现在总算稍微理解了这句话是什麽意思。
“什麽人?”
突然,一道黑色的影子出现在她脚下,李念潼大喝一声回头。
“嘘……轻点。虽然是楼顶,不过太响的话楼下病人还是会听见的。”
梁柱後闪出顾逸的身影,他也只穿了睡衣睡裤,手里打着个电筒,朝李念潼竖起食指。
“这里一直都是你在打扫麽?”
两人肩并肩坐在横梁上,手电筒被摆在一旁,电筒对着灰色的墙壁,投出一个巨大的光斑,像是舞台上的追光灯。
“是啊,我也是无意中发现的。本来到钟楼的门被人封死了。有一回我打扫卫生的时候发现门把手坏了,轻轻一推就能进来。从此之後,这里就成为了我的秘密基地。干活干累了,或者想要一个人静静呆着的时候就跑到这里来。”
顾逸跳到光斑里,左手背在身後,右手夸张地往身前一捞,冲李念潼弯下腰,“李念潼小姐,你是我的第一位客人。我最尊敬,最亲密的爱人,在你面前,我没有秘密。”
说着,他擡起手,一朵白色的玫瑰花从掌心跳了出来,绿色的叶子调皮地扫过李念潼挺巧的鼻梁。
“潼潼,你喜欢麽?”
李念潼双手捂着嘴巴,感到眼睛酸唧唧,湿漉漉的。
“你这是做什麽,扮演钟楼怪人麽?”
她接过玫瑰,吸了吸鼻子,口是心非地问。
“是啊,我蜷缩在钟楼里丑陋的卡西莫多,而你,是世界上最可爱的女人,艾丝美拉达。”
“Lesclochesquejesonne
Sontmesamiessontmesamantes
Jeveuxqu’ellesclairo
SiEsméraldaestvivante
PourdireaumondequeQuasimodoaimeEsméralda。”
(我敲我的钟,
是我的爱,我的情人。
只要伊人仍在,
我要他们大声喊出——卡西莫多对艾丝美拉达的爱!”)
他用法语大声朗诵着,语气中饱含的情感就像是成熟的葡萄,甚至不用捏它就能绽开皮肉,汁水四溅。他穿梭在廊柱之间,夸张地挥舞手臂,蹬起修长的腿,因为激动而差点破音。李念潼又不是泥塑的人,怎麽会感觉不到从顾逸身上激射出来的感情。她从来当他是个温柔而沉默的人,却想不到他在表达爱意的时候竟会如此幼稚而疯狂。
李念潼跟了上去,抓住顾逸的胳膊。
“我爱你!”
“我爱你!”
两人异口同声地说着。
眼睛对着眼睛,睫毛对着睫毛,在一片朦胧的光影中,交换了一个温柔却热烈的吻。
“所以,我的卡西莫多,你钟楼里的钟呢?”
李念潼把脑袋靠在顾逸的肩膀上,指了指空荡荡的头顶。
“这个啊……据说最後一任神父离开後,那口用来报时的黄铜大钟不知道什麽时候就被人拆走了。”
顾逸叹气道。
早些年兵荒乱马,教堂成了无主之地,里头能够拆的东西都被拆的差不多了。十字架都被卸下来当木柴烧,谁还管什麽钟呢。
“就不知道下落了麽?”
李念潼颇为可惜地问。
“这个麽……也不能说是彻底没有了。听说隔壁村重修佛像的时候,和尚向周围村民募集铜器,很有可能被融掉打造佛像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