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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和亲计国书（第2页）

鹿苑

夜中的鹿苑笼着层诡谲青雾，猎台高悬于断崖之上，项昭明黄色蟒袍被夜风卷得猎猎作响。

莫高尔撕下拓跋律的易容面具，露出眼尾猩红的彼岸花胎记，指尖绕着项昭一缕被风吹散的发丝轻嗅："殿下可知，我们草原驯豹，第一课便是要割断它的脚筋？"他忽然掐住项昭手腕按在石栏，"这样它再疼，也只能趴在主人膝头呜咽……"

项昭反手扣住他命门，袖中滑出三寸银刃："孤倒是读过梁国《驯兽录》，里面写着——"刀刃抵上莫高尔咽喉，"若遇烈豹反扑，当断其舌。"

莫高尔低笑，银铃随着动作响成一片："殿下这双手，握笔时写得出《为民十策》，握刀时也稳得很。"他忽然贴近项昭耳垂轻咬，"不如跟我回大梁，白天替我批奏折，夜里……"

"哧！"

银刀擦着莫高尔脸颊钉入石壁："孤七岁猎狼，十岁猎虎，太子殿下若想驯兽——"他旋身踢翻兽笼，猛虎咆哮着扑向莫高尔，"该先学学怎麽保命！"

莫高尔挥刀斩断虎爪，却见项昭已解开腰间玉带——那竟是玄铁打造的九节鞭！鞭风扫过时削落他半幅袖袍，露出臂上狰狞的狼头刺青。

"好鞭法！"莫高尔眼中燃起兴奋，"本宫改主意了……"他舔去唇边血渍，"我要把殿下锁在黄金笼里，让你每天只能对着我哭！"

项昭甩鞭缠住他脚踝，借力跃上猎台横梁："那得看你的笼子，装不装得下大楚的江山！"

“今日孤便不奉陪了。”说完纵身消失在夜色中。

看着项昭离去的方向，莫高尔轻笑：“大楚小太子，有点意思。”

太极殿

金砖映着森冷天光，莫高尔一袭红底金纹梁国储君狼袍立于殿中，眼角未遮的朱砂胎记似凝血珠。他指尖抚过展开的漠南青原舆图，羊皮卷上蜿蜒的矿脉标记如同毒蛇吐信："本宫代皇叔莫危地求娶贵国太傅——以此为聘，换太傅入梁。"

朝堂霎时沸腾。户部尚书盯着舆图上的赤铁矿标记，喉结滚动："漠南青原。。。可抵我大楚十年赋税啊！"

兵部侍郎更是激动得打翻笏板："三十万玄铁兵甲！北疆防线再不必忧心！"

霍云卓五指攥紧剑鞘，玄铁护腕与鞘身摩擦迸出火星。他横跨一步挡在东方烬身前，剑气震得殿前垂帘狂舞："梁太子莫不是昨夜鹿苑摔坏了脑子？我大楚太傅岂是货物！"

"霍将军这般气急败坏。。。"莫高尔拈起东方烬一缕垂落的发丝，在指尖暧昧缠绕，"倒像是被夺了心头肉。"他突然贴近霍云卓耳畔低笑："听说皇叔从前在大楚为质子时，可没少与你趴在东方侯府墙头偷看小公子习字呢"

"锵——"

长剑出鞘三寸，霍云卓眼底猩红如困兽。

开元帝咳嗽着摆手："朕曾许太傅婚姻自主，萧王想娶太傅还得问太傅自己的意思。。。。"

东方烬走出队列，白玉般的手指按回他的剑柄："将军的剑该指着敌军，而非友邦储君。"转身时紫色官袍袍广袖拂过霍云卓战甲，带起一缕染着药香的冷风。

"臣愿往。"东方烬拾起舆图，指尖划过矿脉时在"赤铁"二字上重重一按，"漠南青原可铸三十万玄甲，更可解北疆七城冻毙之危——用臣一人换百万生民温饱，这买卖。。。"他擡眸望向龙椅上病容憔悴的开元帝，"实在划算。"

"孤不准！"项昭突然走向中间，十四岁的太子蟒袍猎猎，竟有几分沙场悍将的肃杀："两年前南疆瘟疫，是太傅剖开腐尸寻得药方；去年洛河决堤，是太傅三日不眠画出分洪图；今岁青弋江能单日过船三百馀艘亦是靠太傅漕运改制良策——"他拔出腰间象征储君身份的螭龙匕首钉入舆图，"今日谁敢用太傅换疆土，便从孤尸体上踏过去！"

莫高尔碧瞳骤亮，像雪豹盯住濒死的羚羊："太子殿下这般烈性。。。是嫌我大梁给的聘礼不够？放心他日本宫来娶你时定以江山为聘。。。"

"梁太子慎言。"东方烬忽然旋身挡在项昭身前。

满殿死寂中，霍云卓突然劈手夺过舆图。羊皮卷在他掌心裂成两半，玄铁护甲割破肌肤，血珠顺着矿脉纹路蜿蜒成河："三十万玄甲又如何？本将麾下儿郎宁可冻死在北疆，也绝不穿太傅血肉铸成的战甲！"

东方烬睫毛微颤，广袖下的手指掐入掌心。他想起昨夜桃林中霍云卓滚烫的呼吸，那人在桃泥里死死护住他後脑的手，此刻正淌着血攥碎所谓"聘礼"，他明白此棋一落，霍云卓便是来日为他刺向皇权最锋利的刀。

"陛下！"谢朝突然出列，丧父的怨毒在眼中翻涌，"太傅既自愿为国联姻，我等何不成全？"

"好个自愿！"霍云卓挥剑斩断谢朝玉冠，染血的剑锋直指其咽喉，"谢大人不如也'自愿'去梁为国联姻？"

“若是可以本官为大楚社稷定当鞠躬尽瘁。”谢朝轻笑，“可萧王要的是太傅不是吗？”

"够了！"开元帝转向东方烬问“太傅朕最後问你一遍，你真愿意入大梁，你若不愿。。。。。”

“臣愿意！”东方烬跪下重重叩头打断了开元帝未完的话。

“咳咳。。。。。”突然开元帝剧烈咳嗽，帕上血迹触目惊心，"三日後。。。朕亲自送太傅出城！"

东方烬躬身领旨时，瞥见霍云卓战甲缝隙间露出半截染血的发带——正是齐地逃亡是他拽着的那根。他忽然轻笑，在满朝文武的喧哗中靠近莫高尔："记得让萧王备好合卺酒，本官。。。最喜穿肠毒药。"

殿外惊雷炸响，霍云卓看着那人消失在雨幕中的背影，伸出的手僵在半空，指尖只触到一缕消散的馀温，他的阿瑾真不要他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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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霍：阿瑾，你真不要我了吗

小台风：要啊！你来追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