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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双毒蚀残烬（第2页）

"此毒一旦发作，无药可解只能压制。"寒衣艰难地说完，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帐内再次陷入沉默。

良久，寒衣才又开口："逆王登基，再未给过解药。"他擡手抹了把脸，手背上沾满了汗水和尘土，"小烬儿全靠内力压制毒性，又不知何时中了离人醉。。。。。。双毒交攻，早已。。。。。。"他的声音哽咽得不行，"早已蚀透脏腑。昨日他为百姓施针，未及时压制毒发，腿脉尽毁。。。。。。"

"作茧自缚！"霍云卓突然厉喝，声音震得帐顶的灰尘簌簌落下。可寒衣分明看见，将军握剑的手在微微发抖，连剑都握不稳了。

"。。。。。。如何解毒？"霍云卓又问，声音里带着一丝几不可察的颤抖。

寒衣缓缓摇头，这个动作似乎用尽了他全部的力气："无解。唯有。。。。。。"他咬了咬嘴唇，"毒发时与人交合，可暂缓痛楚。"

霍云卓突然一拳砸向身旁的立柱，"砰"的一声闷响，木屑飞溅，有几片深深刺入他的骨节，鲜血顺着指缝滴落。可他似乎感觉不到疼痛，只是死死盯着地上的某处。

"传令——"他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不许他再碰金针！"

寒衣低下头，看见一滴血从霍云卓的拳头滴落，在地面上绽开一朵小小的血花。他知道，那不仅是手上的伤在流血，更是心口的伤在溃烂。

帐内昏暗，唯有几缕月光透过门帘缝隙漏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昏迷了一天的东方烬缓缓睁开眼，视线在模糊中逐渐聚焦。他下意识想要掀开被褥起身，却发现自己的双腿仿佛被无形的锁链禁锢，纹丝不动。

"别白费力气了。"寒星的声音从阴影处传来，他端着药碗踱步到榻前，碗中乌黑的药汁散发着苦涩的气息。他用瓷勺轻轻搅动药汤，银勺与碗壁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你这腿，神仙也难救。"

东方烬沉默片刻，忽然轻笑出声，那笑声里带着几分自嘲："早该如此。"他伸手接过药碗，指尖因用力而微微发白，仰头将药汁一饮而尽。苦涩的味道让他眉心紧蹙，喉结上下滚动，却仍强撑着身子，伸长手臂去够案几上的金针匣。

寒星眼疾手快，一把扣住他的手腕。东方烬的手腕纤细得惊人，寒星能清晰地感受到皮肤下骨节的轮廓。"霍云卓下令，"寒星的声音罕见地严肃起来，"不许你再施针。"

东方烬的动作顿住了。烛火在他琉璃色的眸子里跳动，映出一片空洞的荒原："。。。。。。百姓呢？"他的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了什麽。

"有我和师兄在，谁也死不了。"寒星夺过针匣，将它远远放在东方烬够不着的地方。他的语气难得软了几分，带着几分劝慰，"你且安心养着。"

这时，帐外传来车轮碾过砂石的声响，由远及近。寅三推着轮椅进来，眼眶通红，声音哽咽："大人，该换药了。"他的目光在东方烬毫无知觉的双腿上停留了一瞬，又迅速移开，像是怕被那惨状刺痛。

东方烬顺从地任由他们将自己挪上轮椅。当指尖拂过膝盖时，他忽然怔住了——那里本该有的知觉，如今只剩下一片虚无。这个认知让他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许多年前，那个阳光明媚的午後，霍云卓背着他走过武定河畔的桃林，少年的肩背温暖如朝阳，而他伏在那背上，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有力的心跳。

此後半月，东方烬被安置在城外一处僻静小院。他终日坐在轮椅上，拇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那枚龙纹玉扳指——那是先帝崩逝时留给他的最後的东西，扳指在他瘦削的指节上显得格外宽大，仿佛随时会滑落。

项昭每日巡营归来，总会在院外那棵梧桐树下驻足良久。有时一站就是半个时辰，却始终没有勇气跨进院门。直到这夜暴雨初歇，空气中还弥漫着泥土的芬芳，两人在廊下不期而遇。

"孤送老师回去。"项昭从寅三手中接过轮椅扶手，声音里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试探。

一路无言，轮椅碾过青石板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直到停在榻前，项昭才颤声问道："为什麽？"他的手指紧紧攥着轮椅的扶手，指节发白，"孤始终不信那些残害将士的事是老师做的。"

东方烬望着窗棂外那轮残月，月光在他苍白的脸上投下清冷的光晕。他摘下拇指上的扳指，递给项昭："你赢了老师，这天下便是你的了，这是你父皇留给你的。"

项昭一把攥住扳指，滚烫的泪水砸在东方烬的手背上："孤要的不是天下。。。。。。"他的声音哽咽了，"是那个会为我批《为民策》的老师！"

东方烬垂眸，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却终究没有回答。檐下的风铃在夜风中轻轻摇曳，发出清脆的叮咚声。这声音恍惚间与记忆重叠——当年在太傅府的书房里，少年太子立在案旁，看着他老师认真批阅《为民策》时，窗边也挂着这样一串风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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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者：玥玥你这是什麽连更三天，分明是连续喂我们三天的刀子!太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