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用来着。
趁着池城不注意,她连忙用手机搜了一下,还在心里默默练习了几遍,一如当初她第一次坐飞机前。
但一进私人包厢,她立马傻眼。
有没有人能告诉她,为什麽这个餐厅盘子边上摆了五六七八把餐具???
这次,没等她再次向百度求助这类蠢问题,池城已经直接指挥侍应生把对面的餐具移到和她同一边,一边笑眯眯问她:“我不喜欢和人面对面吃饭,不介意吧?”
他什麽时候有这习惯了?
岑净回想起之前和他还有周游吃饭的情景,有些困惑,但毕竟是他请客,她谨慎地摇了摇头。
但很快,她的疑惑就转变成了感激。
因为坐在同一边,每次上菜,都很方便她自然地偷瞄一眼池城的演示,跟着他有样学样地使用那些负责的餐具,一顿饭下来没出半点丑。
吃完後,池城慢悠悠起身,躺到了另一边的沙发里,懒洋洋道:“我眯会儿。你就在这儿看书吧,没人会进来,放心。”
那天下午过後一连几天,池城不是带着她去吃饭,去咖啡馆自习,就是陪她去图书馆。
她学习的时候他总是很安静地呆在一旁,从不会干扰她。要麽在睡觉,要麽带着耳机玩游戏看看赛车,实在无聊极了也会去外面抽根烟再回来。
很难想象那样一个活泼好动的男孩子,能陪她坐这麽久。
碰到女生来搭讪,他总是笑着盯着岑净,点点下巴,什麽都没说,却能让两边都闹个大红脸。
这人,简直过分!
为此岑净抗议过好几次,让他下次换个招数拒绝别人,可每次都被他轻飘飘一句“那你来”给挡了回去。
可除了这个徒乱人意的小插曲外,她不得不承认,和池城呆在一起,好像学习都变成每天闭眼前让她非常期待的一件事。
跟他在一起,她很轻松,他总会迁就她的习惯,配合她的时间。能看得出来,他以前处在所有关系里应该都是被衆星捧月迁就着的那个,所以做起来并不熟练,所以总是早上哈欠连天调侃做了才知道,陪读父母真不容易。
腊月二十八临近年关,平日里支撑着这座大城市运行的外地打工人已急速撤去,只留下本地居民,街上行人寥寥,平时占道的电动车也都消失不见,明明很宽敞,他们却依旧你挤我我蹭你,隔着外套肩膀时不时撞到一起,但没人往旁边让一步拉开距离。
岑净眼巴巴看着他说:“明天就不用来了。”
“嗯?”池城诧异挑挑眉:“不得了,学霸也累了要主动喊停了?”
她被逗笑:“神经。快三十了,商家要关门回家过年了。”
而年後初五就要回学校补课,可能这段日子的独处时间再也不会有了。
意识到这个事实又立马让她沮丧异常。
池城双手插在口袋里,垂头打量着她,又擡头望天,来来回回,沉默了好一会儿没出声,似乎在天人交战一般。
好半晌才憋出句:“那你还想学吗,这几天。”
她点点头,“只能回家了,我看看能不能买个耳塞吧。”
“你可以——”
“啊!”
还没等他话说完,岑净脑袋突然被砸了几下,她刚擡头,豆大的雨滴倾盆而下,直直地朝路中央无遮无挡的俩人扑来。
毫无预兆,大雨说下就下。
他们跑到一边的公交站台时,不过十几秒,浑身都已经被浇湿。
雪上加霜的是,这会儿刮的是西北风,站台的棚顶也无济于事,风雨照样从四面八方吹来,避无可避。
池城本来一边在打车,一边给自家司机打电话,可一时半会儿这二者根本没法到。
他看了眼岑净,浑身湿哒哒,被雨打得睁眼都费劲,头发粘在额头脸颊上,像只落水的小鸭子,可怜兮兮的。
因为冷,双手环抱着自己,有些发抖。
当务之急是让她把湿衣服换掉,不然按她这脆皮体质,一准儿感冒。
整个世界满是大雨噼里啪啦砸下来的声音,池城不得不凑近到她耳边提高音量问她:
“我家就在这附近,你要不要过去先换了湿衣服?”
“我爸妈……他们不在,就我自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