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敏锐地抓起药盒,打开数了数,严厉地看着他:“你吃了药。”
“真没事了,妈妈。”他叹了口气。
“连着两天了。是加重了吗,原本一个季度才会有一两次……”女人焦躁不安地说,“算了,闻玺,你先回去睡觉。客人们,我们先吃吧,大家都饿了吗?”
闻玺顺从地走了。
唐思烬把手放在小腹上,没有饥饿的感觉,但闻玺母亲的话并不是真正的问句。他们只能先上桌,当闻樱重新进来坐下,大家替她切开生日蛋糕丶唱生日歌的时候,她仍然是一副阴郁又机械的表情。
蜡烛上的火苗颤抖着。
缺了一个人的桌子像缺了一角。
闻樱看看空位,又看看楼梯,“哥哥又生病了吗?”
她母亲说,“是啊,闻樱。”
“雨要停了。”
“也说不定还会继续下。”
“你还会带我去公园吗?”
一时间,所有病人不约而同地停住了动作。
“今天看来没法了。”果不其然,她母亲回答,“我想着,下午按照医生之前教的办法,给你哥哥做做理疗。”
女孩脸上表情丝毫未变,“但你答应过我的。”
“对不起,闻樱。”
唐思烬和娄思源交换了一个眼神:来了。
他们静观其变,吴心语则紧张地看看商露,又看看他们。一般情况下,副本人物并不会暴起咬人,但第一次来的病人或多或少都会有类似的恐慌。吴心语紧张的时候眼神也直直的,让他想起……
唐思烬轻轻按住太阳xue,对她点点头,示意不必害怕。
餐桌上的对话在继续。
“今天我过生日。”闻樱本来倾着身子看蛋糕,现在慢慢靠在後面,“这是我的蛋糕。”
“听话,你哥哥生病了。”
“我在车上没有座位。”她突然说。
她母亲只能不断叹息:“就是你哥哥生病了啊。”
“你答应过我的。”闻樱说,“你骗人。”
“你也要替我们着想,闻樱。”
“你让我看着小狗被淹死。”
听这对母女讲话是一个非常令人难受的过程。
唐思烬指甲按在木头椅座上,焦虑地划动,等待对话走向结局。随後手指不动了,因为桌子下娄思源手探过来,按住他的,正盖在搭在边沿的指甲上。
但对面的商露无人安抚,绞着手,愈发坐立不安。
闻樱母亲的表情也是万分无奈可怜,求助地看看他们,忽然眼睛一亮,终于勉强想出了一个折中的办法:“我让客人们带你去公园,好吗?”
她又恳求地问他们,“可以吗,你们愿意吗?”
四人当然点头。
商露甚至张了张嘴,似乎要补充什麽,但身子刚刚微转向闻樱,又不知怎麽转了回来,眼神涣散。唐思烬看她这样,忽地意识到什麽,侧头一看,娄思源对他轻轻摇头。
他仍然自己试了试。
果然和昨晚第二局狼人杀时一样,那些微妙的操控力量又出现了。
只要“介入闻樱母女争执”的念头一起,脑海里就会忽地有一只流浪狗幽灵样坐在对面,影像甚至比昨日的更加清晰。它的眼睛里有一股怪异的力量,一时间他什麽都想不起来,思绪在几秒内完全断了片。
所有人只得安静被动地坐在原地,继续旁观。
现在病人们都同意了张姐的提议,唯独闻樱仍不买账:“你不是这麽说的。你说是你会带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