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里没人有异议,陈柏深也一如既往的沉默。
努力被深埋,一切风平浪静,好像无事发生。
直到某一天,郑博文带回消息,说那个向教导主任投诉排座规则的家长,是贺延的妈妈。贺延觉得前桌长得太高,妨碍他看黑板,所以造成他的成绩下降。
“他小子的成绩哪里下降了,”郑博文满脸鄙夷,“不就是一直想跟赵清扬同桌嘛,搞这麽大阵仗。”
陈柏深突然就明白了。
原来他默默无闻的努力并不是无人知晓。他追随赵清扬身影时不小心对视上的眼神,也都不是巧合。
原来比努力更重要的是选择,而他输在只敢把勇气都花在努力上。
——
关于刚才的争吵,赵清扬不知道陈柏深听到了多少,又看到了多少,只感觉周身冰凉,呆愣原地久久不能动作。
反而是贺延先松开了她的手。
陈柏深留意到她手腕上的大片红印和充血的手掌,面色和善步步走近,眼神平静扫过两人,缓缓停在赵清扬身上,“今天玩得不开心?我听到你们吵得很厉害。”
赵清扬赶紧把手藏到身後,“……没事,我们只是说话声音比较大。你怎麽来了?我看你不回消息,以为你赶不回来。”
“我的手机没电关机了。”
“今天很忙吧?”赵清扬问。
“还好。”
陈柏深把她的不安看在眼里,将眼神挪到贺延身上,“这是你的朋友?”
贺延从容伸出手,“你好,我姓贺,叫贺延。我们通过电话。”
赵清扬喉咙发干,装不出给他们互相介绍的大方态度,只能眼睁睁看着陈柏深伸手和贺延相握,“你好,我叫陈柏深,清扬应该跟你提起过我。”
贺延点头,松手,“知道。”
接着上下打量陈柏深的一身笔挺西装,语气熟稔,“你刚结束工作?穿这麽正式。”
“刚出差回来。会议比较正式,有着装要求。”
贺延轻笑,“这麽晚了,你着什麽急,等到明天再回来也不迟。别累着自己。”
陈柏深也朝他微笑,伸出手想去牵赵清扬,“我们明天上午约了检查,怕明天再回来会来不及。”
赵清扬後知後觉他们明天早上还约了孕前检查,才擡起手,贺延却十分恰当往前一步挡在她面前,动作自然从桌上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做什麽检查?清扬今天生理期,明天也能做检查?”
赵清扬眉头轻皱。她今晚随口胡说的借口太多,贺延这麽一提,她忽然记不清自己是否跟贺延坦白了自己没来生理期的事实。
“预约先取消吧。”不等她反应,贺延风轻云淡,替她做出了决定。
赵清扬接二连三受到冲击还没完全缓过神来,陈柏深从她迷茫的眼神里无从得知贺延话里的真假,但贺延插手她生活的熟练和优越感让他觉得危险。
总有人眼角笑意浅显温和,却不守规则。
陈柏深平静接纳他的建议,“那就下次吧。”
这次他先占据了她身边的位置,他和她来日方长,一两次失约没什麽大不了。
然而贺延却不打算就此放过他。
“楼上有空房间,时间也不早了,不如留下来一起吃生日蛋糕?”贺延又提议,“正好其他人也快回来,大家见一面,互相认识认识,以後还能约出来一起玩。”
贺延这番话听起来没什麽大问题,赵清扬却敏感察觉到贺延不怀好意的微妙挑衅,终于回过神来,着急忙慌要去牵陈柏深想把他带走,“不用了,我们现在就回去……”
不过短短三步的距离,却再快也敌不过声音的速度。
“一直藏着干什麽,”贺延站在原地没拦她,双眼带着笑意看着的却是陈柏深,一字一句说得不紧不慢,“他又不是拿不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