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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鲜血牡丹（第2页）

“呕——”极度惊恐之下，这块肉刚被塞进去，就被柳凭逸吐了出来。他一边呛咳，一边继续反胃般呕吐，最後吐得只剩下胆汁，浑然顾不上胸口疼痛。

在场所有人见此情景皆是脸色煞白。

唯一气定神闲的，只有楚泽昭。只见他笑吟吟地看着柳凭逸的失态，伸出匕首刮过伤口，又蘸了些鲜血，再站起身，以刀作笔，以血为墨，在那副画上留白的地方添了一笔。

霎时，一副黑白水墨画染上星点鲜红。

他仿若随性作画的一套动作，只叫人看得头皮发麻。

当衆人以为到此结束时，楚泽昭又来到柳凭逸身边。似乎是嫌蹲下费力，他索性将早就软成一滩烂泥的柳凭逸提溜起来，命人架住他的身子，缚住双手，强行将人扳开露出胸膛，随後拿起匕首，在他左胸伤口边又剜下了一块肉来。

此时柳凭逸已是进气多出气少，第一刀之後的哀嚎至此时也仅剩了哼哼般低呼。楚泽昭这回倒是没再让他吃自己的肉，却依然蘸着伤口溢出的点点血迹，又在画上加了“一笔”。

如此几次之後，柳凭逸已是半死不活，吊着最後一口似有若无的气，可偏偏不能死得痛快。

“好了，完成了。”楚泽昭在添完最後一笔之後终于满意地笑了，他往旁边侧开半个身子，似是在像衆人展示画作——

只见那幅《竹林晚照》图上赫然绽放开一朵华贵的牡丹。

“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楚泽昭点点头，上下打量一番之後吟了句诗，对着外面的顾栀二人道，“顾爱卿，站得那麽远，如何能看清，何不进来看得仔细些？”

邓惜跟着楚泽昭一同往外看，这才发现顾栀和赵籍惨白着脸色站在正厅门外，听见楚泽昭喊他们，赶忙跪下请安。

“参见陛下。”

“免礼免礼，”楚泽昭心情极佳，摆摆手便让二人进了正厅，“二位站在外面看有什麽意思，爱卿方才遭了劫难，眼下正需要好生歇息放松，不必如此紧张。”

这般语气，若非楚泽昭手里握着滴血的匕首，身边站着个半死不活的柳凭逸，还当真像在闲话家常，惬意万分。

顾丶赵二人哪怕此时还腿软着，也不得不赶紧往厅内走来。

先前邓惜紧紧留意着身边楚泽昭的动静，并未注意顾栀何时出现在了门外，可自见到他，邓惜的视线便紧紧追随着他，再也顾不上什麽柳凭逸又或是那一幅以血绘就的“牡丹图”。只是他苦于楚泽昭在此不能逾矩，无法上前将人拉到身侧，只得看着稍稍回复些精神的顾栀一步步慢慢走到他身旁。

眼见那人靠近自己，邓惜稍稍往前迈了一步，抓住顾栀的手腕，将人往身边一带，另一只手借着侧身的动作揽上顾栀的腰，将将扶着让人站稳。

直到这时，楚泽昭似是终于尽兴。

“来人。”他将匕首上的血渍悉数蹭在柳凭逸的衣衫上，擦干净的匕首被他收回刀鞘，重新递还给邓惜。待对方接过後，楚泽昭又说，“将反贼柳氏丶谈氏拖下去，暂且先关押在槐州当地牢房吧，再找个人给柳凭逸包扎伤口，用些药材，别叫人这麽容易就死了。”

他说罢，便自顾自往外走，只留下一句，“朕乏了，衆卿自便。”

正厅之内，其馀几人面面相觑，心有馀悸。

若凌迟之刑只割上这麽几刀就要了犯人性命，那这种刑罚也就不会这麽让人闻风丧胆。

前朝便有一位谋反的宦官，据流传下来的宫内史料记载，此人行凌迟之刑，被剜了三千六百刀却还有一口气，生生被削成了“人棍”，饶是如此，此人依然被吊着一口气，又挨了几天，才得以解脱。

自大燕开国，凡谋反者，必受凌迟。

邓惜和顾栀看着胸口亦“绽放”了一朵“牡丹”的柳凭逸，在生受这麽多刀之後疼昏了被两名兵士擡了下去。

而从开始就被楚泽昭刻意冷落的谈晋，刀子虽没割在他身上，可邓惜往他瘫倒的一处看去，谈晋身着的黄袍，下身不知何时湿了一大块，将那一块布料洇成暗黄色。想也知道，定是这阉人眼见着自己向来看轻的小皇帝居然在自己面前如此心狠手辣，非但削剐人肉如同砍瓜切菜，还以血迹画了一朵娇艳牡丹出来。眼见此景，真是生生被吓尿了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