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所有人都猜错了。
商言只是拿起报纸看了眼,然後就放下。
唇角弯起,凤眼环视了一周正在暗戳戳看他态度的人:
“怎麽不继续了?”
所有人低下了头,不敢再窥探。
也因此错过了商言凤眼沉下来的那一瞬,他摩挲着手上那枚祖母绿的扳指,他伸手想要拿手机,要特助还是照看些应拭雪的时候,又顿住了。
应家已经在破産边缘了,没有任何值得帮一把的必要。
应拭雪和自己不过是露水情缘而已,帮应拭雪,又会有不少人为了讨好他,来帮应家。
但应家破産本就是自己默许的,是平衡n市局面的必要之举。
想到这里,商言又放下了那份心思。
继续百无聊赖地,听着底下的人推销那些无聊的方案。
——
但这一世,商言不会再让应拭雪经历同样的事情了。
他亲自陪应拭雪来了宴会。
却因为许久没有出席这种场所,很快就陷入无数人的阿谀奉承之中。
他害怕应拭雪觉得无聊,于是俯身在他耳边轻声说;
“如果觉得无聊,去别处玩一下也可以,但不要走太远,再我的视线范围之内。”
应拭雪乖乖地弯着眼睛答应了,可站在宴会厅的角落,他的手指几乎要把高脚杯捏碎。
他特意做了成熟的背头发型,穿着最贵的那套定制西装,连袖扣都选了最稳重,也是商言最喜欢的黑玛瑙,
却在看到商言身边那个男人的瞬间全线溃败。
商言正在宴会厅中央与人交谈。
他今天穿了件深蓝色的三件套西装,马甲掐出精瘦的腰线,怀表链垂落的弧度都透着优雅。
水晶吊灯的光落在他身上,将银灰色的领带夹映得闪闪发亮,连带着那双凤眸里的眸光都显得格外深邃。
那个站在商言身边的男人,应拭雪并不认识,但并不妨碍应拭雪讨厌他。
对方举手投足间都是成熟男人特有的从容。
那人自然地帮商言整理了一下领带,手指擦过商言喉结时,应拭雪差点冲上去。
“应先生?”
侍者递来新的香槟,打断了他的凝视。
应拭雪接过酒杯一饮而尽,酒精灼烧着喉咙,却浇不灭心头那股无名火。
商言忽然转头,目光穿过觥筹交错的人群直直落在他身上。
男人唇角微扬,眼尾泛起细小的笑纹,眼角下那颗被发丝半掩的泪痣在灯光下若隐若现。
他微微偏头示意,像是在安抚炸毛的应拭雪一般。
应拭雪僵着身子走过去。
越靠近,越能看清商言今天有多耀眼,心底的自卑也悄悄探出头来。
男人梳到脑後的黑发露出饱满的额头,眉骨投下的阴影让那双深黑色的眼睛更显深邃。
商言袖口露出的金色袖扣是应拭雪送的节日礼物,是他死缠烂打要商言带上的,他太害怕有不长眼的人来偷走商言的目光了,于是迫不及待地想要在商言身上的每一处彰显自己的存在。
但就算此刻那枚袖口正随着商言举杯的动作闪着微光,却依然不能杜绝那些该死的狂蜂浪蝶。
应拭雪甚至恨不得在商言的身上贴满自己的名片才好,让所有人都知道商言是属于他的。
“这位是周氏集团的周总。”
商言的声音低沉温和,不费轻而易举地让应拭雪内心的妒火平复了些许。
他介绍时微微侧身,西装布料绷紧显出宽阔的肩背线条,应拭雪仅是一眼,就脸颊通红,喉结滚动:
“周总,这是应拭雪,是n市医院的医生。”
商言话还没说完,应拭雪就迅速接上,插入了商言和那人之间。
像是圈占领地的小狗一般,背後有人撑腰,因此而恃宠而骄:
“也是商言的妻子。”
说话间,应拭雪着重咬着妻子两个字。
“久仰。”
周总伸出手,腕间的百达翡丽在灯光下泛着冷光,看起来格外成熟儒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