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玻璃门的瞬间,冰凉的雨丝扑在脸上。
“真是……”
应拭雪小声嘀咕:
“明明商言自己开车来的。”
可应拭雪还是恋爱脑上头,小别胜新婚,一定要亲自去接商言下班。
雨幕中的城市像被罩了层水汽,
霓虹灯牌在水汽里晕开斑斓的光晕。
他撑开长柄黑伞,伞“唰”地一声在头顶绽开,雨滴立刻在伞面上敲出细密的声音。
手机又震了一下。
[毛毛雨大人看看你对面。]
应拭雪蓦然擡头。
马路对面,黑色迈巴赫静静泊在雨幕里。
车窗降下半寸,露出商言半张轮廓分明的侧脸。
路灯的光斜斜洒过来,将他高挺的鼻梁披上一层金纱,睫毛在眼下投出小片阴影,像是名家笔下精心勾勒的水墨画。
男人指间夹着半截未燃的烟,烟丝被雨水浸得微微发潮,却不妨碍他周身那股迫人的气场。
深灰色西装外套搭在臂弯,衬衫袖口卷至肘间,露出的腕骨上缠着那串从不离身的沉香木珠。
隔着川流不息的车流,他们的视线在雨幕中相撞。
应拭雪突然觉得喉咙发干。
绿灯亮起的瞬间,应拭雪几乎是跑着穿过斑马线。
水花溅在裤脚也顾不上,伞面被风吹得歪斜,雨丝趁机钻进衣领,激得他轻轻打了个颤。
迈巴赫的车门无声开啓。
车内暖气开得很足,带着淡淡的檀松香。
应拭雪收伞的动作有些急,水珠甩在座椅上,立刻被递来的方巾盖住。
商言的手骨节分明,青色血管在冷白皮肤下若隐若现,擦拭水渍时却带着与外表不符的耐心。
“不是说好今天有应酬?”
应拭雪故意问,指尖揪住商言没来得及收回去的袖口。
商言任由他拽着,另一只手按下中控锁。
“咔哒”一声轻响,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这个密闭空间。
“推了。”
雨水顺着应拭雪的发梢滴落,滑过泛红的耳尖,最後消失在衣领深处。
商言的目光追着那滴水珠,喉结不明显地滚动了一下。
“为什麽?”
“你说呢?”
沉香木珠突然拂过应拭雪的手腕。
商言倾身过来时,带着薄茧的拇指擦过他唇角,声音比雨声还低:
“毛毛雨大人。”
车驶入隧道,顶灯在商言的脸上流转。
应拭雪终于注意到男人西装裤下沾着泥点的皮鞋。
这双纯手工定制的皮鞋本该纤尘不染。
“你走路来的?”
商言单手打方向盘,袖口露出的小臂线条结实漂亮:
“会议结束得早。”
他没说其实提前两小时离席,也没说撑着伞在对面便利店等了四十多分钟。
就像他不会告诉应拭雪,推掉的不是应酬,而是和海外董事的视频会议。
只为了和应拭雪多待一会。
雨刮器有节奏地摆动,应拭雪突然解开安全带,整个人倾向驾驶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