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斜目瞥他一眼,突然说道:“有时候我真想她。”
“谁?”
“那个可怜可爱的小人儿。”桑瑾倜却回头继续擦眼角,“她嫁人前,总跟在我身边,也不说话,百依百顺。不知道为什麽她要和咸庆在一起。那麽多男人,她干嘛偏偏选了他呢。”
看来说的是翁首阳了。
但这样一来,人物关系又重新不清不楚来。
唐思烬沉吟片刻,问:“他是你丈夫吗?”
“是过,不过现在不重要了。”
“但他活着。”
“哎哟,不然呢?”桑瑾倜对着镜子展开满是脂粉的手帕,“死人能叫年轻姑娘怀孕吗?”
她放下帕子,随意一推,拿起手包起身。
唐思烬在门口不动:“你去哪里?”
“既然不演戏,我总得找点事做。”桑瑾倜施施然停住脚步,“给我个建议吧,先生。”
他说:“别去沙龙。”
“可我和樊先生有约在先。”她抚摸着血红的手包边缘,“你倒提醒了我,我该先去那儿。”
“你想和他在一起。”
桑瑾倜手指的动作停下,“满城都知道我拒绝了他。”
“但你仍然和他相约,不是吗。”
“我爱他。”她满不在意道,“我也需要他,但他不特别,因为以我这种状况,谁来了我都会爱的。为什麽不呢?他又年轻又健康……”
她的用词,令唐思烬联想起了另一件事。
“你身体不好。”
“不好。”
“因为裂变?”
“因为裂变。”
“谁叫你裂变?”
“咸庆。”桑瑾倜手指一根根从皮包上松开,改为一根根扳在门框上,“是,他活着。我希望我正守着寡,但归根究底,没守也不是天大的事情。在意这个有什麽用处?”
唐思烬深吸口气,“裂变导致的身体衰弱,最後会怎样?”
“死在医院。”她回答,“或者……”
那是一个恰到好处的停顿。
“你觉得,我想要樊礼赞做什麽?”
“你已经想好了让他杀你。”
她故作讶异:“暧,这你也知道?”
那表情里的红色,连同一些甜蜜蜜很像蛇的东西,让唐思烬産生了一种怪异的直觉,继而意识到了她的目的,心里顿时警铃大作。
字字句句,她一直在引导——
“你想找到我的规律吗?那很容易,毕竟你看得见我,我也看得见你。不过我之前怎麽没看出来,”桑瑾倜不无戏谑地道:“你还是个预言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