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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定（第3页）

她冰冷地发问：“那你为什麽给我下跪。”

沈厌看来，这就是怪罪。

陈炽终于妥协，说：“嗯…我原谅你了。”

话音落了地，顿时，她的眼角隐隐约约沾了泪。她在想，如果是以前的自己，也许不会对他心软。

气息混沌之中，沈厌突然发问：“我来为你赎罪，可以麽？”

陈炽的目光淡淡地扫过她，他哑声说：“…阿烟，谢谢你还愿意回来见我。”

“别这麽说话，行麽？”

沈厌听着他的气息，完全不像是一个正常人，一股酸意突然涌上心头，她有点想哭了。

他还是不说话。

沈厌继续发问：“过去多少年了，你没去治病吗？”

他问了句：“…治好了能怎麽样？”

还不如浑浑噩噩度此生。他不想隐瞒什麽，毕竟，他在沈厌面前早已经近乎赤裸。

因为这种病症，他的意识总是浑浊的，他没有去治疗的欲望，一开始也只是被逼着吃药。

後来，陈炽的精神状态已经无法支持他在A大的工作，他辞了职，没了稳定的经济来源，那些昂贵的精神类的药物也只能断断续续吃着。

沈厌不敢相信，问他：“能怎麽样？能好好活着。”

“……”

陈炽还是沉默着，他没有辩解，甚至一个字也没说。

“我有钱，有很多很多钱。我带你去英国治疗，好麽？”

他回答：“…不用。”

沈厌问：“你不想好起来麽。”

感受着他的呼吸震颤，沈厌越发觉得鼻头一酸。

听完这些话，他脑子发昏。

他难受地说着：“我好起来也是个罪人。”

“……”

发病时，耳边的那些话总是无比难听。

话语朦胧却字眼清晰，无时无刻不逼着他。他没任何办法，只能想着解脱。

她垂眸，狠狠吸了口气，缓缓说着：“陈炽，我也是罪人。”

沈厌看不懂他，只是在此刻想起了他身上浓重的烟草味，她随便问了句：“我们分开十几年了，你谈过恋爱麽？”

他回答说：“没有。”

话音刚落，屋内静了，她也是。

他为什麽要这麽做，沈厌总觉得这是对她的一种报复。

沈厌看着眼前人，她真诚地发问：“我哪里值得你喜欢？十一年过去了，你病成这样了，这麽做值得麽？”

他愣了下，想要辩解却无话可说。

一切都是命中注定不是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