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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人（第2页）

许淋森这时候站起了身，走到了陈战面前说：“您先做好心理准备。”

陈战一时心急，发现了许淋森脸上绝望的神色。陈战问他：“淋森，你这是什麽意思？”

他心中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

许淋森低声，说：“准确点说，陈炽到医院时就死了。”

话音落地，陈战双腿变得瘫软，差点倒了下去，许淋森眼疾手快扶住了他。

这他妈是他唯一儿子啊，陈战觉得他自己的心跳疼得要死。他这麽拼命活着回来，不是为了看着陈炽去死。

“妈妈不哭。”长椅的的另一头，沈忱踮起脚，为沈厌拭去了眼角的泪，她说：“陈老师说过了，要我保护你。”

几个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投向了这个小孩。

许淋森脸上挤出一个笑，问她：“小忱，陈炽还说了什麽？”

“…他不让我告诉别人。”

许淋森半哄半骗着她：“…他都死了，说出来也没关系。”他自己也想知道陈炽最後留下了什麽话。

“他只说了一句话，意思是不想让我妈妈再受欺负。”

话音落地，许淋森笑了下。

他不知道陈炽怎麽想的，最後连句告白的话都说不出来。

沈厌听这，锁骨处的伤口突然刺痛，莫名开始哭的撕心裂肺。

这时，陈战才慢慢注意到那低低的啜泣声，他随着看了过去。

她那熟悉的背影让陈战觉得不可思议。

她的发型和穿搭变了，可身上的气质却是很难得的。

陈战怔了怔，问：“…沈厌？”

沈厌闻声，转过头看他。

陈战看清了她的脸，她脸上的妆容已经哭花了，眼神却仍旧锋利。他一时竟然说不出来话了，只能断断续续问着：“你…你怎麽在这？”

陈战知道沈厌活在国外，但她早已经和屈科恩断了联系，陈战一直没有机会见到她。

沈厌微微皱眉，只觉得眼前人很陌生。她话里带着哭腔，问：“你是？”

她难道失忆了，陈战有些不可置信。他哑着嗓子，平静地说：“我是陈战。”

…听见这个名字，沈厌不自觉看向了他的眼睛。

只一眼，透过那双眼睛，她心神一沉，好像再次看见了那些失而复得的过往。

随着记忆的恢复，她的心脏传来了钝痛，每一次的呼吸都好像要取了她的性命。

“——都他妈去死吧。”

她咬着字低声骂着，也不知道在骂谁，干脆把这世界都骂了。

她失忆了两次，为什麽没人愿意让她记起来。

许淋森似乎看出了她的不对劲，急忙去扶住她。

许淋森的手刚扶上她，沈厌像是被尖刀刺了一样，她直直地後退，到了最後，她低声说：“滚——”

许淋森收回了手，话语平淡：“沈厌，你记起来了。”

沈厌铮铮看着他，道：“怎麽样？你要我去死麽？”

陈炽已经没命了…所有发生过的一切，她都懒得解释，只要他们一声令下，沈厌就能像在冰岛时毫不犹豫去死，而且，这一次不会有人救她了。

许淋森呼吸越来越重，片刻，他回答说：“我都知道了。”

沈厌倏地擡头看他，不过一秒，她微微皱眉，脸上的表情变得委屈极了。

许淋森上前一步拥上了她，这个拥抱充满着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