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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哈哈哈（第1页）

第7章哈哈哈

西沙的船老大把他们搁在一座无名小岛就跑了，说是这片海邪性，太阳落山前必须离岛。黑瞎子嚼着最後一块压缩饼干，看着张起灵蹲在礁石上研究潮水冲刷出的符号，忽然觉得这场景有点眼熟。

“我说哑巴张，”他把饼干袋揉成球往海里扔，精准地砸在浪花尖上，“你说这岛是不是以前来过？我怎麽看着这石头缝都跟你一个德行，闷不吭声的。”

张起灵没回头，指尖在湿滑的礁石上划了道弧线。黑色连帽衫被海风灌得鼓鼓囊囊，露出的脚踝沾着细沙，像裹了层碎金。

吴邪蹲在旁边整理潜水装备，闻言偷偷擡眼。张起灵的侧脸在夕阳下泛着冷光，睫毛上沾着海水，像落了层碎钻。他赶紧低下头，心脏跳得像揣了只兔子——这种偷偷看他的心思，从在吴山居第一次见他就有了，藏在心里发涨，却连说出口的勇气都没有。

“我说你们俩，杵这儿当灯塔呢？”王胖子的大嗓门从身後炸开来，他扛着个鼓鼓囊囊的包，一瘸一拐地走过来，“胖爷我在岛上转了三圈，愣是没找着淡水，你们倒好，在这儿看海枯石烂呢？”

黑瞎子笑了，起身拍了拍王胖子的肩膀：“胖爷这速度可以啊，比上次在秦岭钻洞快多了。”

“去你的，”王胖子把包往地上一扔，“要不是看在吴三省那老狐狸给的金条份上，胖爷才不来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他瞥见吴邪红着脸往潜水服里钻，忽然挤眉弄眼，“我说天真，你脸红啥？难不成看上哪位小哥了？”

吴邪的脸更红了，差点把潜水镜扣到脑门上：“胖爷你别瞎说！”

“我瞎说？”王胖子挑眉，视线在张起灵和吴邪之间转了圈，“那你看哑巴张的眼神，跟看红烧肉似的，都快冒绿光了。”

黑瞎子在旁边煽风点火：“我看也是，小老板刚才盯着张起灵的脚踝看了快三分钟，连潮涨上来了都没发现。”

张起灵这时刚好站起身，闻言淡淡地扫了吴邪一眼。吴邪吓得差点跳进海里，潜水服的拉链卡在脖子上，进退两难。

“行了，”张起灵忽然开口，指了指岛中心的方向，“那边有淡水。”他说着，径直往那边走，黑色的身影很快融进暮色里。

黑瞎子吹了声口哨，跟了上去：“还是哑巴张靠谱，不像某些人，就知道欺负小孩。”

“谁欺负小孩了？”王胖子嘟囔着跟上，“胖爷这是关心晚辈。”他凑到吴邪身边，压低声音，“天真，不是胖爷说你，哑巴张这种高岭之花，可不是你能摘的，再说了，旁边还有个黑瞎子虎视眈眈呢。”

吴邪没说话，只是望着张起灵的背影，心里像被潮水漫过，又酸又涩。他知道自己配不上张起灵，对方是活了百年的奇人，而他只是个普通的古董店小老板，能跟在他身边，已经是奢望了。

黑瞎子这时忽然停下脚步，故意往张起灵身边挤了挤，肩膀撞得对方一个趔趄。“哎，哑巴张，你看那树上是不是有野果子？”他指着棵歪脖子树，语气欠揍，“你够得着不？够不着我帮你啊。”

张起灵站稳後，没理他，只是加快了脚步。黑瞎子跟在後面，时不时用胳膊肘碰他一下，或者故意踩他的影子，像个没长大的孩子。

王胖子看得直乐：“我说瞎子，你幼不幼稚？跟个闷油瓶较什麽劲？”

“你懂什麽，”黑瞎子挑眉，“这叫情趣。”

张起灵忽然转过身，黑金古刀不知何时已经握在手里，刀光在暮色里闪了闪，直逼黑瞎子的脖颈。黑瞎子却不躲，反而笑得更欢了：“怎麽？恼羞成怒了？”

刀在离他咽喉寸许的地方停住了。张起灵的眼底翻涌着怒意，却没真的砍下去。过了会儿，他收刀转身，声音冷得像结了冰：“无聊。”

“哎，等等我啊。”黑瞎子追上去，语气里的笑意藏不住，“我错了还不行吗？回头给你找瓶好酒赔罪。”

王胖子拍了拍吴邪的肩膀：“看见没？这俩就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他忽然压低声音，“不过天真，胖爷跟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哑巴张对瞎子，跟对咱们可不一样。”

吴邪愣了愣：“不一样？”

“当然不一样，”王胖子咂咂嘴，“你看他刚才那刀，看着吓人，实则收了九成力，换作是你胖爷我，现在已经去见阎王了。”

吴邪望着前面并排走着的两个黑色身影，心里那点酸涩忽然更浓了。他看见黑瞎子伸手去帮张起灵拂掉肩上的草屑，张起灵没躲，只是微微偏了偏头。暮色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交叠在一起，像幅分不开的画。

淡水在一片山坳里，是个不大的水潭，潭水清澈见底。张起灵蹲下身喝水，黑瞎子就在旁边看着，时不时用树枝戳戳水面，溅起的水花打在张起灵的发梢上。

“别闹。”张起灵的声音带着点无奈。

“就闹。”黑瞎子笑得像偷了腥的猫，又往他身上溅了点水。

王胖子在旁边搭帐篷，看着这俩人，忍不住摇头：“真是一对活宝。”他忽然朝吴邪喊，“天真，过来帮忙，别在那儿当望夫石了！”

吴邪哦了一声，赶紧跑过去，心里却像被潭水浸过，凉丝丝的。他知道，自己这场暗恋，大概从一开始，就注定是场独角戏。

但他不後悔。能这样跟在张起灵身边，看着他偶尔流露出的情绪，听着黑瞎子跟他斗嘴，哪怕只是作为旁观者，也已经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