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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想闷油瓶了（第1页）

第13章想闷油瓶了

杭州的夏夜带着点潮湿的热，黑瞎子蹲在解语花茶楼的露台上，手里转着串刚从夜市淘来的桃木珠子，看着楼下巷口的两个人影，笑得像只揣着秘密的狐狸。

霍秀秀穿着条白色连衣裙，正踮脚给解雨臣整理领带，指尖划过少年颈侧时，解雨臣的耳尖红得像被烫过。两人说了句什麽，霍秀秀笑得眼睛弯成月牙，伸手拍了下解雨臣的胳膊，转身蹦蹦跳跳地进了对面的小区。

解雨臣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消失，才转身往茶楼走，擡头时正好对上露台上的黑瞎子，眉峰瞬间蹙起：“看什麽？”

“看花儿爷长大了。”黑瞎子笑得痞气，把桃木珠子往手腕上一缠，“霍家丫头不错，跟你挺配。”

解雨臣的耳尖更红了，转身就往楼梯走：“胡说八道什麽。”

“哎，别跑啊。”黑瞎子几步追上去，胳膊往他肩上一搭，“我跟你说，追姑娘得主动点，你看你那脸红的，跟後院刚下的蛋似的。”

“扣你工资。”解雨臣面无表情地推开他，声音却透着点慌乱。

黑瞎子立刻捂住钱包的位置，哀嚎：“别啊花儿爷！我这不是替你高兴嘛！想当年我追……”他忽然卡住，把後面的话咽了回去。

解雨臣脚步一顿，回头看他。黑瞎子正望着远处的路灯，眼神有点飘，嘴角的笑淡了，像被风吹散的烟。

“想他了？”解雨臣问，声音放轻了些。

黑瞎子回过神，又挂上那副吊儿郎当的笑：“谁想那哑巴了？我是在想，後院的鸡该分笼了，再挤下去该打架了。”

解雨臣没戳破他。这几个月黑瞎子总这样，说着说着话就走神，要麽盯着手机里那张模糊的背影照发呆，要麽半夜爬起来去喂鸡，嘴里还念叨着“多吃点，长快点”。

还有两年。

这个数字像根弦，在黑瞎子心里绷着，也在他自己心里绷着。

“明天我让夥计去买新笼子。”解雨臣转身进了厨房，“给你留了鸡汤，在保温桶里。”

黑瞎子看着他的背影，忽然低笑一声。这孩子，总爱用这种别扭的方式关心人，跟他小时候一样，明明心里软得像棉花糖，偏要装成带刺的玫瑰。

他摸出手机，点开那张背影照。照片里的张起灵站在雪地里，玄色的冲锋衣被风吹得鼓鼓的，像只随时会飞的鸟。黑瞎子的指尖在屏幕上轻轻划着，从他的发梢到背影，一遍又一遍。

“还有两年。”他对着照片说，声音轻得像叹息，“等你出来，带你看小鸡，不，是大鸡，给你炖鸡汤，炖得酥烂的那种。”

手机屏幕暗下去，映出他自己的脸，眼底的笑里藏着点说不清的涩。

楼下的路灯亮得刺眼，霍秀秀家的窗户还透着暖黄的光，解雨臣在厨房的身影被灯光拉得很长。这人间烟火气浓得化不开，却总觉得少了点什麽——少了个沉默的身影，少了双干净的黑眸，少了句没说出口的“我在”。

“操。”黑瞎子把手机塞回兜里，转身往厨房走。

鸡汤还热着，香气漫出来，混着少年人刚泡的龙井味，驱散了心底那点发闷的痒。

“愣着干什麽？”解雨臣把碗推到他面前，“再不吃凉了。”

黑瞎子拿起勺子，舀了一大口，烫得直哈气，却笑得像个孩子。

“好吃。”他含混不清地说。

解雨臣看着他，忽然觉得，等一个人的日子，好像也没那麽难熬。至少身边有这麽个活宝，能吵能闹，能让人忘了那些沉重的秘密和漫长的等待。

窗外的月光正好，洒在露台上，像铺了层霜。黑瞎子喝完最後一口汤，打了个饱嗝，忽然说：“明天接个轻松点的活，去城郊看看风水。”

“别又坑人。”解雨臣收拾着碗碟。

“放心，这次绝对正经。”黑瞎子拍着胸脯保证，眼里却闪着狡黠的光。

解雨臣懒得理他，心里却清楚，这人又在琢磨着赚钱了——赚够钱，等小鸡长大，等那个爱吃鸡肉的哑巴，等一个圆满的结局。

也好。

就让他折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