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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扣钱（第1页）

第12章扣钱……

秦岭的雨下了整整两天，黑瞎子蹲在古墓入口的岩洞里，就着应急灯的光啃面包。保温桶里的鸡汤早就喝光了，空桶被他洗干净，当成了临时的水盆，里面盛着过滤後的雨水，泛着点浑浊的黄。

他摸出手机，信号格跳了两下，终于弹出条信息——是解雨臣发来的，只有三个字：“鸡还好。”

黑瞎子低笑，指尖在屏幕上敲：“告诉它们，别长太肥，不然瞎子回来先宰了炖汤。”

发送成功的提示刚跳出来，手机就彻底没了信号。他把手机揣回防水袋，抓起身边的工兵铲，往古墓深处走。雇主说这里有西周青铜鼎，可他刚才摸了一圈，只看到满地的陶罐碎片，还有墙上模糊的壁画，画着人牲祭祀的场景，透着股说不出的邪性。

“操，又遇上个不靠谱的。”黑瞎子骂了句，却没回头。他知道这斗有问题，但既然来了，总得探个究竟，万一真有什麽值钱的东西，正好给张起灵添点“零食钱”。

杭州的解语花茶楼里，解雨臣看着手机上那个“已读”的提示，指尖在桌面上轻轻点着。屏幕右下角的时间跳了跳，显示晚上八点——黑瞎子已经进山三天了，一点消息都没有。

“花儿爷，後院的鸡又啄菜苗了。”夥计进来汇报，手里还拿着根被啄断的黄瓜藤。

解雨臣起身往後院走，十几只鸡已经长到半大，羽毛油亮，正围着菜畦刨土，把他种的小番茄苗踩得东倒西歪。

“黑瞎子的鸡，回头让他自己赔。”解雨臣皱眉，却还是找了块木板，把菜畦围了起来。

夥计看着他的动作，忍不住说：“您对黑爷也太好了，他坑您那麽多钱……”

“他那点钱，还不够赔我菜苗的。”解雨臣转身回屋，声音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软，“等他回来，扣他双倍工钱。”

夥计笑着应了，心里却清楚，这位口是心非的花儿爷，早就把那些鸡当成了念想，每天早上都要亲自去喂米，生怕饿着了。

黑瞎子在古墓里兜了两天，终于在主墓室的暗格里找到了那只青铜鼎。鼎不大，却沉甸甸的，上面刻着饕餮纹，在应急灯下泛着冷光。他刚想把鼎搬出来，脚下忽然一空，整个人掉进了陷阱。

“操。”黑瞎子骂了句，摸出手机想发信号，才发现屏幕早就摔裂了，彻底开不了机。

陷阱里漆黑一片，只能闻到泥土和腐烂的气味。他摸了摸腿，被尖锐的石片划了道口子，血正往外渗，黏糊糊的难受。

“看来这趟钱不好赚。”黑瞎子低笑，靠在潮湿的土墙边，开始想办法出去。

他想起解雨臣塞给他的信号发射器，摸出来一看，幸好没坏。按下开关，红色的信号灯开始闪烁，微弱却坚定。

“花儿爷，可别让瞎子等太久。”黑瞎子对着空气说，声音里带着点自嘲的笑。

他想起那桶鸡汤的味道，想起後院叽叽叫的小鸡，想起长白山那个沉默的身影……忽然觉得这点伤不算什麽，这点黑暗也不算什麽。

只要活着出去，就能喝到热汤，能看到小鸡，能继续等那个哑巴……

这些念想像根绳子，把他从陷阱的淤泥里，一点点往上拉。

三天後，解雨臣带着人找到黑瞎子时，他正靠在陷阱边啃压缩饼干，腿上的伤口已经结痂，脸上却挂着笑，看到他们时还挥了挥手：“来得正好，我刚找到出去的路。”

解雨臣没说话，只是让手下把他拉上来，亲自给他处理伤口。酒精棉擦过皮肤时，黑瞎子疼得龇牙咧嘴，却没吭声。

“逞能。”解雨臣的声音冷得像冰，手上的力道却放轻了。

“这不是没事嘛。”黑瞎子笑了，“青铜鼎拿到了，能赚不少钱”

解雨臣擡头瞪了他一眼，眼眶却有点红：“再这样，我就把你的鸡全卖了。”

“别啊！”黑瞎子立刻告饶，“我错了还不行？”

看着他耍无赖的样子，解雨臣忽然笑了，摇了摇头：“走吧，回去给你炖鸡。”

黑瞎子眼睛一亮，连忙跟上，像只被顺毛的大型犬。

回程的路上，黑瞎子靠在车窗上，看着外面掠过的风景，忽然说：“还有两年零八个月。”

解雨臣愣了愣，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张起灵出来的日子。

“嗯。”他应了一声。

黑瞎子笑了，从背包里摸出个东西，递给他看——是片青铜鼎上的碎纹，被打磨得很光滑。

“给你的。”他说，“算谢礼。”

解雨臣接过来，指尖摩挲着冰凉的纹路，忽然觉得这碎片比任何珍宝都珍贵。

“扣你三个月工钱。”他说，声音里却带着笑意。

“你这……”黑瞎子刚想反驳，看到少年眼底的光，又把话咽了回去，“行，真有你的”

车窗外的阳光正好，照在两人脸上，暖得像那桶没喝完的鸡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