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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掌心温度（第1页）

第52章掌心温度

夜幕像块浸了墨的布，沉沉压在山尖上。篝火噼啪作响，映得张起灵的侧脸一半亮一半暗，睫毛上沾着点火星子的光。黑瞎子靠在他肩上，嘴里叼着根草茎，含糊地哼着不成调的曲子。

“哑巴张，”他忽然开口，草茎从嘴角滑下来，“你说这山里会不会有粽子？”

张起灵正在给黑金古刀上油，闻言动作顿了顿：“有也不怕。”

“那是，有哑了在，啥妖魔鬼怪都得绕道走。”黑瞎子笑得得意，伸手去摸他手里的刀，“让我玩玩。”

张起灵没松手，只是把刀鞘往他面前递了递：“小心割手。”

黑瞎子的指尖划过冰凉的刀鞘，上面刻着的麒麟纹路被摩挲得发亮。他忽然想起第一次见张起灵时，这人也是这样，背着刀站在墓道里，眼神冷得像冰，谁能想到後来会被自己缠得没辙。

“哎，”黑瞎子又凑过去，鼻尖几乎碰到他的耳垂，“你当初是不是特烦我？”

张起灵把刀收起来，转头看他。火光在他眼底跳动，映出点难得的柔和：“不烦。”

“骗人。”黑瞎子挑眉，“我那时候天天跟你抢水喝，抢睡袋，还总说你矮……”

“嗯。”张起灵应了一声，忽然伸手，捏了捏他的後颈，力道不重，却带着点不容置疑的亲昵，“但你也会在我受伤时背我，在我失忆时陪着我，在我冷时把外套给我。”

黑瞎子的心跳漏了一拍，嘴上却不饶人：“那是我大发慈悲。”

张起灵低笑一声，没再戳穿他。他往火堆里添了根柴，火星子溅起来，落在黑瞎子的裤脚边，被他伸手挥开。

“冷不冷？”张起灵问，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披在他肩上。

外套上还带着他的体温，混着淡淡的皂角香，黑瞎子往身上裹了裹，故意往他怀里钻了钻：“有点，借你怀里暖和暖和。”

张起灵没躲，任由他靠着，伸手揽住他的腰。篝火的温度透过布料传过来，和怀里人的体温交织在一起，暖得让人发困。

远处，吴邪和解雨臣的帐篷里透出微光，隐约有说话声传过来，模糊得听不清内容，却带着点安稳的调子。王胖子的呼噜声此起彼伏，像在打节拍。

“你看，”黑瞎子的声音闷闷的，“这样多好，没人追，没斗倒，就咱们几个，像在过年。”

张起灵“嗯”了一声，低头看他。黑瞎子的眼睛闭着，睫毛在火光下投出浅影，嘴角还微微翘着，像梦到了什麽好事。他忽然低头，在他额头上轻轻亲了一下，动作轻得像羽毛。

黑瞎子没醒，只是往他怀里又蹭了蹭，嘟囔了句什麽，听不清，却带着点撒娇的意味。

张起灵的手在他背上轻轻拍着，像在哄孩子。他看着跳动的篝火，看着身边熟睡的人，看着远处帐篷里的微光，忽然觉得，所谓的终极，所谓的秘密，都不如此刻的安稳重要。

他守了半生的青铜门，护了半生的秘密，到头来，最想要的不过是这样一个夜晚——有火，有酒，有身边人温热的呼吸。

夜渐渐深了，篝火慢慢小下去。张起灵把黑瞎子抱进帐篷，动作轻得没吵醒他。他躺在旁边，听着身边人的呼吸声，忽然觉得，这辈子的漫长等待，都值了。

明天还要赶路，还要面对未知的危险，但只要身边有这个人，好像就没什麽好怕的。

张起灵闭上眼睛，指尖还残留着黑瞎子後颈的温度，暖得像揣了个小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