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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前行（第1页）

第53章前行

天刚蒙蒙亮，黑瞎子就被冻醒了。帐篷拉链没拉严，山风灌进来，带着点草木的寒气。他往身边摸了摸，却扑了个空——张起灵不在。

心里咯噔一下，他猛地坐起来，拉开拉链就往外冲。刚钻出帐篷，就看见张起灵站在溪边，背对着他，手里拿着块石头，不知在看什麽。

“哑巴张！”黑瞎子喊了一声，声音里还带着刚醒的沙哑。

张起灵转过头，眼里带着点惊讶，随即漾开柔和的笑意：“醒了？”

黑瞎子快步走过去，直到看清他手里的石头，才松了口气。那石头被溪水冲刷得溜圆，青灰色的表面泛着光，像极了他之前说像“鸡米花”的那块。

“大清早的不睡觉，在这儿发呆？”黑瞎子伸手，把他往自己这边拉了拉，“山里这麽冷，冻感冒了怎麽办？”

张起灵没说话，只是把手里的石头递给他。石头还带着溪水的凉意，黑瞎子捏在手里，忽然明白他在干嘛——这人是在捡石头给他玩。

“多大个人了，还捡石头。”黑瞎子嘴上吐槽，却把石头小心翼翼地揣进兜里，指尖在上面摩挲着，“比上次那块圆，回头给鸡米花当玩具。”

张起灵的嘴角弯了弯，伸手替他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去洗漱，水烧好了。”

火堆边果然温着一锅水，王胖子和吴邪他们还没醒，只有袅袅的水汽在晨光里升腾。黑瞎子舀了勺水洗脸，冰凉的触感让他瞬间清醒，转头看见张起灵正蹲在火堆旁，往锅里扔了把米，动作熟练得像做过千百遍。

“煮白粥？”黑瞎子凑过去，“加点糖呗，我想吃甜的。”

张起灵从背包里摸出袋白糖，倒了点进去，又往他手里塞了个热馒头：“先垫垫。”

黑瞎子咬着馒头，靠在他肩上看他搅动锅里的粥。晨光穿过树梢，落在张起灵的发梢，镀上一层金芒，连他眼尾的细纹都变得温柔起来。

“你说，等咱们回去，把这些石头串起来，挂在院子里当风铃好不好？”黑瞎子忽然说，“风吹起来叮铃哐啷的，肯定热闹。”

张起灵搅粥的动作顿了顿，点头：“好。”

“到时候再给鸡米花做个小窝，用你捡的石头堆起来，让它当山大王。”黑瞎子越说越起劲，“再种点辣椒，省得你总挑我碗里的……”

张起灵没接话，只是侧头看他，眼里的笑意像化不开的蜜糖。黑瞎子被他看得有点脸红，伸手拍了拍他的背：“看啥？赶紧煮粥，等会儿胖爷醒了，又该抢了。”

粥煮好时，吴邪他们也醒了。王胖子闻着香味就冲过来，嚷嚷着要先盛一碗，被黑瞎子一胳膊肘怼开：“急啥？给哑巴先盛！”

张起灵的碗里被黑瞎子堆满了红糖，甜得发腻，他却乖乖喝着，没半句怨言。吴邪看着这一幕，忽然笑了，碰了解雨臣的胳膊：“你看他们，跟俩小孩似的。”

解雨臣点头，眼里带着点笑意：“挺好。”

吃过早饭，一行人继续赶路。张起灵走在最前面，黑瞎子紧随其後，两人的脚印在泥地上重合，像天生就该挨在一起。偶尔遇到难走的地方，张起灵会伸手拉黑瞎子一把，黑瞎子则会在他爬坡时托住他的腰，动作默契得不需要言语。

路过一片野花丛时，黑瞎子忽然停下脚步，摘了朵紫色的小野花，别在张起灵的耳後。“好看。”他笑得痞气，眼里却闪着认真的光。

张起灵没躲，任由那朵小野花在耳後摇晃，走在前面时，还特意放慢了脚步，怕把花蹭掉。

黑瞎子看着他的背影，忽然觉得，这一路的艰险都不算什麽。只要身边有这个人，有他捡的石头，有他煮的甜粥，有他耳後那朵摇摇欲坠的小野花，就算走到天涯海角，也心甘情愿。

山风穿过树林，带着野花的清香。黑瞎子加快脚步追上去，和张起灵并肩而行，指尖不经意间碰到一起，像有电流窜过，却谁也没躲开。

前路还长，未知仍在，但只要身边有彼此，好像就能一直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