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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灭门丶退路丶敲打丶刑房◎

张家祖孙二人被带了下去，怀安这才小声询问毕仁：“难道真的是……”好歹是自己的舅舅，她有些问不出口。

那张崇看不起女人，却极为重视嫡庶，连他自己都没有妾室，发妻死了也未再续弦，仅有两个嫡子，他又怎麽会看得上生母是庶妃的盛王。

毕仁：“太子党是其靠山的可能性更大。”

怀安惊诧：“啊，是小舅舅？”

毕仁摇头：“未必，是太子党但不一定是太子，咱们静观其变就好。”

怀安：“那……上幕的铜矿？”

毕仁：“京里既然有人与他们通气，那这事儿瞒不住，咱们就不能昧下，如实上报就好。”

怀安：“哦。”有点可惜。

“不过好在最後还是进了皇外祖的手里，不过左手倒右手罢了，差不多。”

一个是亲娘，一个是还有俩亲儿子的外祖父，真的差不多吗？

毕仁看了一眼这个傻姑娘：唉，慢慢来吧。

毕仁命侍剑给黄染传信：“一丶付氏不能留，处置起来面儿上要光明正大，名义上可以说是受了付仁礼的牵连。有之前付学政和付氏抵抗政令在先，数罪并罚。”正好借机把这个姓氏直接从鄱阳和临川地界上连根拔除。

正说着呢，闻琴来报说黄染回来了。

这人从外归来携带着满身风尘，走起路来披风都簌簌冒灰。

黄染：“殿下，您所料不错，付氏族地却有私藏，卑职私底下审问了几个人，付氏族中知道此事的不多。”

不多？那说明消息还是透露出去了一点点。

毕仁让闻琴递给他一盏茶润喉，问道：“付氏族人现在何处，可曾看管起来？”

黄染咽下茶水，回道：“那潘郡守动作真是快，咱们前脚离开，他後脚就因女学一事，把付氏一族以抗法名义全部下了大狱。”不愧是混迹官场多年的老油子，在公主面前还一副为民着想的老实样，背後动手却一点也不手软。

有能力，有手段，有野心，会藏拙，还心狠，真是天生当政客的好材料！

毕仁也想到了这一点，不由得笑了，得用就好，比那种滑不溜秋的滚刀肉要强。

她问黄染：“一共拘了多少人？”

黄染：“鄱阳地界上在籍的三百馀口，一个没落。”

毕仁摸向茶盏的手一顿，目光变得有些幽深：“关得下吗？”

黄染：“县衙大牢关不下，有一部分挪到府衙大牢那边去了。”搞得牢里铺位一时还很紧张。

毕仁不语，只是目光沉沉盯着他看。

黄染被这眼神一盯，突然反应过来，公主这是要……要灭付氏满门呐！

好几百口人呢，这这，这恐怕……

毕仁：“私采铜矿的事本宫已经上报，这是灭族的大罪，谁也保不了他们。”

换句话说就是：早死晚死都得死，不如早早上路。

其实毕仁在奏章里只上报了上幕一地的铜矿，并没有提及乐平，不过这不影响付丶张两族该有的结局。

毕仁：“这件事你去盯着，顺便告诉潘展德，不要心软，务必斩草除根。”

“付氏祖坟也要圈起来，不得让任何人靠近。”有了第一条前提在，旁人也不会置疑。

一旁的怀安有些踟蹰，似是有话要说。

毕仁看向她：“有话便说，何必藏着掖着。”

“女儿是想问……”怀安揪着手指有些犹豫：“付氏真就全杀啦？那崇晚烛母女呢？”她们该怎麽办？

毕仁：“让付家老太太代儿子写一封休书，把崇晚烛从族谱里划除便是，顺带再加上张娥的名字。”

张氏既然死了，便不能白死，被至亲之人手刃，该是何等恨意？

这个仇就由自己替她报了。

怀仁：“休书？”本以为母亲是在诈那张崇，没想到要来真的。

“嗯。”毕仁看向她：“这和魏扬的事不一样，只有休书才能让崇晚烛与付家划清界限。”

“那付沉芳既是出嫁女便无须一同获罪，如果後面陈幌那边犯事，也一般无二处理。”毕仁转头看着桌上放着的从临川付府内宅查抄出的账册，其中就有崇氏的陪嫁，这可是个会搂钱的耙子，留着她还有用处，“当娘的都赦免了还差一个女儿麽。”就当买一送一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