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正如他所说的那般,几个回合下来陈幌已後续无力,差点接不住韩川劈过来的刀。
不过年近半百一虚汉,何至于此?
毕仁已经有些不耐烦,冲着场内喊了一句:“韩川,速战速决。”
韩川得令,也不再与陈幌周旋,拿出了真正实力,只用了几下就将强弩之末的陈幌挑落于马下。
毕仁开口:“无须留活口。”
韩川挥刀,将陈幌头颅斩下。
毕仁:“挑起来给他们看看。”
韩川照做,刀尖狠狠刺入脖腔,再高高举起,“叛将陈幌已死,尔等还不快快束手就擒!”
血液与脑浆顺着枪杆子流下,红的白的一混合最後变成了粉色的。
若不是场合不对,怀安都想称赞一句“还挺好看”。
对面一时间军心大乱,不少人都放下了兵器打算缴械投降,可偏偏有人不信邪,总想着负隅顽抗。
有人高声撺掇着:“陈都尉奉旨驻守临川,从未有不轨之举,此女上来就宣称她是公主,实不可信!本朝哪有公主参政?什麽扬州刺史,都是假的!”
“兄弟们,跟我杀出去给陈都尉报仇!”
毕仁眯着眼睛看向对面那人,身後有人认出喊话之人,上前禀告:“那是陈幌副将,其妹是陈幌侍妾。”
哦,又一个靠裙带关系上位的二愣子。
挽弓搭箭丶瞄准丶射击,一气呵成。
大放厥词者随着箭矢破空之声突然仰倒。
场面顿时一静。
毕仁不耐烦地挥挥手:“上,反抗者杀无赦。”一个八百人的营地已经耗费了不少时间,她还有下一场要赶呢。
杨易之与曹非反应最快,带人直接冲上,对面顿时慌乱起来。主副将已死,还有什麽好挣扎的,纷纷缴械。
投降是一种心态,容易一传十,十传百。
就在毕仁这边以为一切顺利之时,一支利箭破空而来。
毕仁敏锐的察觉到了,可她不能躲,身後是怀安与班鹤青。
箭矢再次从毕仁手里射出,与对向来箭头碰头,凭着更霸道几分的劲力把对方箭矢从中间劈开,而後冲破阻碍一往无前。
可惜,在临到终点时落下,未能击杀偷袭者。
毕仁叹气:这长平公主的身子骨不行啊,还得练。
她再次搭剑,这次对方没有她快,被击中前胸倒下。
毕仁看向身後的贾曲:“记着点,那人胆敢刺杀一品公主,诛其九族,枭首鞭尸。”
贾曲拱手应是,心道:公主都表明身份了,且主帅已死,他还逞什麽能,是不是脑壳有病?
瞧瞧,连累九族了吧。
之後的事情异常顺利,至少在毕仁看来如此。
西营兵士还馀六百,其馀不管死的还是伤的,都被杨易之带人给埋了。
“死忠陈幌的冥顽不灵之徒不能留”这是公主殿下原话。杨易之摸着下巴心道:只要抵抗了的不都是陈幌死忠麽,殿下说朝廷的粮食不能养叛军,那不就是让自己都杀了的意思嘛。
于是,当夜的临川西大营外侧的小山沟里,一片哀嚎之声,有谩骂,有求饶,有临终忏悔……
杨易之这人也是绝了,他不仅不叫人堵这帮死囚的嘴,在一旁笑呵呵地听着他们喊叫,脸上还时不时地流露出享受的表情。
看得不远处的曹非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身边的侍卫也有点不适,问道:“公子,你说那姓杨的是不是有病?这大晚上的……”
曹非瞪了那人一眼:“那是陛下派来的人,有没有病轮得到你来说,我可警告你们啊,都把那嘴给我把严实喽,别一秃噜再把小命丢了。”
“这哪还能不懂,也就是跟公子您私下里说说。”
贾曲也嘱咐手下人:“那姓杨的可是陛下的人。”据说後台硬着呢。
更何况这杨易之与韩川不同,护送完长平公主到地上任之後,他还是要返京的。
一个可以给皇帝传信儿的口舌,可万万得罪不得。
这支南下队伍集齐了各方势力,杂得很,需小心应对。
……
彼时,同样的哀嚎声也出现在了陈府,带队的是黄染,前面带路的正是崇晚烛母女。
有付沉芳留在陈府的老人儿里应外合,黄染甚至不用带人强攻就轻而易举的进了陈家大宅。
堵住四周出入口,捉人,抄家,这三步是一气呵成,半点也没耽误。
有嘴快的没忍住和黄染说道:“殿下还是向着咱们的,上次付府就被那姓韩的抢了先,这次可轮到兄弟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