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终于有了动静,是从墙头上传来的,“我家大人昨晚早就接到了怀安郡主一行,你们是哪门子的公主,我们建安可没接到上谕。”
韩川眼看着那两个小队分散墙根两侧,已经开始准备攀墙,他再次出声:“长平公主代天子巡视江南道满朝皆知,尔等故作不知是不是要与朝庭作对?”
眼见飞爪已鈎住墙头,毕仁轻夹马腹往前挪了几步,使她的脸显露于亮处。
“本宫乃皇上钦封的扬州刺史,是他涂常的上官,他区区一郡守胆敢拒不迎驾,还私自扣留怀安郡主,是想造反吗!”
里面的涂常听到声音面露诧异,他是先一步得到信儿说新一郎被一夥来历不明的人绞杀,又听守门兵士禀报说这夥人进了城,这才关闭府门以求自保。
至于说自己扣留怀安郡主,这是从何说起呀?
他明明是毕恭毕敬迎进府中的好不好。
毕仁让人把馀威带了上来,直接冷水泼面,後者整个人都清醒了,吓得浑身一激灵。
馀威眼露茫然:又冷又疼,好想回家找娘亲呜呜~
杨易之上前抓着馀威的头发,迫使其露出正脸,并大声质问墙头上的传声筒,“这人你们可认得?”
杨易之生怕对方看不清,举起一支火把就往馀威脸上怼,吓得後者嗷嗷叫着躲避,可即便如此,还是被燎到了头发。
幸好自己头上有水,才没被燎着更多,馀威捂着怦怦跳的心口如是想。
墙头上的人一听就知道是谁,夫人的侄子嘛,常年出入府衙,这建安谁不认得。
传话的人回头,想看自家大人怎麽说。
还未等涂常做决定呢,外面就响起了馀威的哭嚎声,“姑夫救我!”
涂常不为所动。
杨易之再踹一脚。
馀威继续嚎:“姑母救我!我可是您的亲侄子啊!我跟姑母您打断骨头连着筋,您快劝劝姑夫让他开门吧呜呜~”
馀威一把鼻涕一把眼泪:“人都说了是公主,您还僵持什麽呢?又没做亏心事咱怕什麽呀!”
涂常额上青筋暴起,这混账!
自己做没做亏心事他馀家人能不知道,怪不得今个让这小子去新一郎那边捡个漏,大半天都没回来,合着是让人给一锅端了啊。
涂常忍着气吩咐道:“让人去後院看好夫人。”别让她出来添乱。
见里面没动静,馀威的膝盖窝又重重挨了一下,他嚎起来越加真情实感,“姑母,我可是你的娘家人,你不保我谁保我?姑夫後院莺莺燕燕一大堆,他亲家多的是,也不缺侄子外甥,可姑母的娘家就一个,您得救救侄儿啊~那帮妾室可都等着您没了娘家倚靠早日上位取而代之呢!”
涂常的手攥的死紧,才忍住没骂人,他起身走了两圈又坐下,再次起身吩咐道:“去,看看後院怀安郡主在做什麽,请她来前院一趟。”
“是。”
涂常:“等等,让夫人也一起。”
……
此时的後院,馀氏正浑身僵硬地坐在椅子上,她听到了前面传来的动静,隐约中仿佛还听到了侄子馀威的声音,虽心急如焚但却仍不敢妄动。
因为,此刻侍剑的刀就架在她的脖子上。
馀氏把手中的帕子攥了又攥,才颤着声开口:“郡主这是何意?可是妾身伺候不周?”
怀安坐在那里,百无聊赖的和班鹤青在一起嗑瓜子,闻言擡头:“当然不是,从住进来你们全府上下就围着我转,本郡主很满意。”
馀氏不解:“那,那您……”
怀安索性放下瓜子,拍拍手上的残渣,闻琴见状立刻捧来茶水与她漱口。
等这些都做完了,怀安郡主才慢悠悠开口:“你夫君挡了我母亲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