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一片冰心
薛冲懵懵懂懂赴宴,宴会的菜色档次比天都日常供应的饭菜强出数倍,反正她胃里也是空空如也,薛冲无所谓潭老头在说什麽,一个劲地扒拉硬菜。潭家的老头老太们每句话都在打机锋,话里话外都在问她思危剑的下落,为首的老头客气道:“冲姑娘,多吃呀。”这还要他说,薛冲正和卤猪头肉较劲,她举起大剑就将眼前的猪头肉片成片,撕咬一会吃一会,独独就是不擡头。这会说点什麽,都会上这几个老头老太的当,她啥也不说,他们还能奈她几何?先吃饱了这顿再说,具体的就下一顿再说。她忽听到杯子重重磕到桌面上的声音,就知道这是潭愚人见她软硬不吃只吃猪头肉,要让她敬酒不吃吃罚酒了。她此时终于擡头,潭愚人果然假笑着看着她,她的目光在场中兜了一圈,发觉天都的几位剑训神色尴尬,恋恋不舍地搁下了筷子。潭愚人笑道:“当年思危剑盟的盛景我们後人无从瞻仰,若是重开剑盟,效仿一二,就是我们後人无愧先祖了。”不儿,怎麽说到这了?薛冲听到重开剑盟四个大字,眼睛都瞪大了。潭愚人念念有词道:“思危现世,万刃俯首。剑盟重聚,试问敌手。万刃俯首,试问敌手,都是化用的当年盟誓。好句啊好句。”他一言既出,旁边伺候他的中年男子手都抖了,酒不慎斟了出去,这男人满脸痛苦,焦黑面孔,随身服侍潭老头,得老头信任,酒倒撒了,老头没跟他来火,转而喝了一口雨儿喂到嘴边的酒。老头七十多了,还挺好色,多大岁数了,还要美女陪。下方坐着的其他老头老太全都举起杯子跟着道:“思危现世,万刃俯首。剑盟重聚,试问敌手。”薛冲只能假模假样跟着举起杯子,口也无心,眼也无心,一扫扫到潭愚人身旁的雨儿——王转絮说她是二十四桥的暮雨?雨儿正念着,看薛冲看过来,便眨了眨眼睛,薛冲回避眼神,拒绝和她搭上线。方才听人介绍,这位雨儿姑娘近来又红又紫,是炙手可热的烟花女子,举手投足一颦一笑都优雅端庄,但眼神里有鈎子,薛冲看她一眼都要上鈎,更何况那些老男人。她跟随潭愚人,潭老头大概很…
薛冲懵懵懂懂赴宴,宴会的菜色档次比天都日常供应的饭菜强出数倍,反正她胃里也是空空如也,薛冲无所谓潭老头在说什麽,一个劲地扒拉硬菜。
潭家的老头老太们每句话都在打机锋,话里话外都在问她思危剑的下落,为首的老头客气道:“冲姑娘,多吃呀。”
这还要他说,薛冲正和卤猪头肉较劲,她举起大剑就将眼前的猪头肉片成片,撕咬一会吃一会,独独就是不擡头。
这会说点什麽,都会上这几个老头老太的当,她啥也不说,他们还能奈她几何?先吃饱了这顿再说,具体的就下一顿再说。
她忽听到杯子重重磕到桌面上的声音,就知道这是潭愚人见她软硬不吃只吃猪头肉,要让她敬酒不吃吃罚酒了。她此时终于擡头,潭愚人果然假笑着看着她,她的目光在场中兜了一圈,发觉天都的几位剑训神色尴尬,恋恋不舍地搁下了筷子。
潭愚人笑道:“当年思危剑盟的盛景我们後人无从瞻仰,若是重开剑盟,效仿一二,就是我们後人无愧先祖了。”
不儿,怎麽说到这了?薛冲听到重开剑盟四个大字,眼睛都瞪大了。
潭愚人念念有词道:“思危现世,万刃俯首。剑盟重聚,试问敌手。万刃俯首,试问敌手,都是化用的当年盟誓。好句啊好句。”
他一言既出,旁边伺候他的中年男子手都抖了,酒不慎斟了出去,这男人满脸痛苦,焦黑面孔,随身服侍潭老头,得老头信任,酒倒撒了,老头没跟他来火,转而喝了一口雨儿喂到嘴边的酒。老头七十多了,还挺好色,多大岁数了,还要美女陪。
下方坐着的其他老头老太全都举起杯子跟着道:“思危现世,万刃俯首。剑盟重聚,试问敌手。”
薛冲只能假模假样跟着举起杯子,口也无心,眼也无心,一扫扫到潭愚人身旁的雨儿——王转絮说她是二十四桥的暮雨?雨儿正念着,看薛冲看过来,便眨了眨眼睛,薛冲回避眼神,拒绝和她搭上线。
方才听人介绍,这位雨儿姑娘近来又红又紫,是炙手可热的烟花女子,举手投足一颦一笑都优雅端庄,但眼神里有鈎子,薛冲看她一眼都要上鈎,更何况那些老男人。她跟随潭愚人,潭老头大概很有面子。
有面子的潭老头不肯罢休,朝薛冲笑道:“冲姑娘小小年纪,大有作为。不如就将思危剑拿出来,我们共同一赏?”
数道目光齐齐投向她,暮雨递了杯酒给潭愚人:“家主糊涂,既是宝贝,焉有成天带在身上的道理?”
潭愚人接了她的酒,就不再提这事了,但显而易见,思危剑的事没那麽容易混过去。
潭愚人叹了口气道:“听风楼至今没放出思危剑的图谱,我辈尚未有机会与听风楼人搭上话,问价都难。”
有人接口:“想必是天文数字。”
“连图谱都是天文数字?那冲姑娘岂不是成天守着价值连城的东西?”另一人道。
薛冲隐在猪头肉身後,此时有些不耐烦道:“你们为何如此笃定鹤家那把思危剑是真的?”
她问得直白,潭愚人和蔼道:“万星城抢亲事件风波起,东滨九雷岛群英共为见证。”
薛冲摆摆手:“马欣眉气短眼光短见识短,不用太把他当一回事。”
潭愚人继续追问道:“听风楼兴师动衆,此事铺天盖地,不能以冲姑娘你与马公子的恩怨定长短。且马家也是思危剑盟之一,他看中鹤家那把剑,认出真剑的可能性……”
薛冲装模作样叹了口气:“实不相瞒,听风楼兴师动衆,乃是因为他们一位大人物对我情有独钟,爱我爱得要死要活,你说这事闹的。”
说完,薛冲就挑衅地看向暮雨,让王转絮嘻嘻哈哈造谣她爱步琴漪,不就是胡说吗,谁不会啊?
暮雨端起一杯酒,好整以暇看着薛冲,仿佛她在耍小孩把戏一般,她只管浅笑,辩都懒得辩一下。
潭家的老头老太们震惊地瞪大眼睛,纷纷微微俯身,满脸探究。薛冲咳了一声:“诸位不要外传,大人物会害羞的。”
薛冲起身举杯:“诸位不是说思危剑的图谱至今没有大白于天下吗?那就是八家都有机会。既然是传世宝剑,只消一眼,举世便知不同凡响。鹤家固然敝帚自珍,潭家也无需妄自菲薄,兴许马家也有机会。公孙家还有其他的世家,亦都没有定论。来,咱们畅饮一杯,离丹枫完蛋也不差什麽日子了!”
潭愚人身後的男子一张黑脸,扶住了雨儿的肩膀,雨儿捏了捏他的手,这细微动作被薛冲看在眼中,自古嫦娥都爱美少年,黑脸男子不美不少,但显然比老头强百倍千倍,估计他也是个听风楼吧?也许就是朝云暮雨的朝云,薛冲揣测道。
在座衆人起身举杯,别的恐怕都没入耳,就最後一句丹枫完蛋说得格外可心,尤其是天都剑峰的剑训们,还欠着丹枫巨债,喝酒都更大口了。
薛冲喝了酒浑身发热,飘飘然出了门,思危剑的事算她混过去了吧?潭家老头们专心去找听风楼要图谱鉴定剑,就别来找她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