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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小何同学回归校园後，一周又只来四天，每天的工时也缩短了不少。

“比起上课，我其实更乐意在店里待着。”小何一边用抹布叠兔子，一边长吁短叹，“到大三了，要考虑升学还是就业……好烦啊。”

“不想做选择的话，那就两手抓呗。”老何说。

小何果然一下炸毛：“叔，你说的是人话吗？”

“根据你自身的情况来吧。”钟隐打了圆场，“更乐意做学术就升学，更想快点赚钱就上班。”

“我自己不太想继续读啦，都读书十多年了，实在读不动。”小何蔫蔫地说，“但我们这专业，不往上考研，也不好找工作。”

“你是学什麽来着？”老何问。

“社会学，”小何面色一冷，“这已经是我第三十二遍回答你这个问题了。”

钟隐会意地扯扯老何的袖子，示意他别说话，但老何又问出接下来的那个经典的问题：“我那不是上年纪了，记性不太好，你们这社会学是研究什麽的？”

“研究社会的。”小何眼神已死，“你再问这种无聊的问题，我们俩就断绝叔侄关系。”

老何往嘴边封了个拉链，向小何比了个OK。

钟隐说：“你要不太乐意考研，也别硬逼着自己考，你柏哥读过一段时间你们专业的研究生，我看他那个课程还是蛮枯燥的。”

“对哦，柏哥学过社会学，等他来我得问问他。”小何把抹布兔子抖散，面上忽然又有了光彩，“考研这种事还是得咨询一下前辈。”

“不过，柏哥最近忙啥啊？我都没怎麽在店里见着他。”

钟隐笑笑：“在做兴趣使然的事情，而且他一般来也是晚上八点之後了，你都是早班，可遇不上他。”

“那可不可以……”小何双手合十，面露请求。

“可以。”钟隐笑着叹气，“我今天跟他说，让他明早来趟店里，你是明天的早班？”

“嗯嗯，谢谢钟哥！”小何又高兴了，“也谢谢柏哥！”

“看来哪个年代的年轻人都不容易。”老何这时候被解除了禁言，“我运气还算好，没遭过这种罪，读完我那个破大专，就骑车环游中国了。”

“叔，我爷爷奶奶没说你吗？”小何问。

钟隐还反应了会儿，才听出来她说的是老何的父母。

老何回答说：“我年轻那会儿，他俩也都还年轻，各自忙着追求事业，才不管我有没有事业。”

“真好啊。”小何感叹，钟隐也跟着点头。

“再年轻也有老的时候，”老何叹气，“尤其这两年，他俩都老得快，没人在身边不行。”

“左右我没啥大出息，回来就在家附近找份工，边上班边照顾他们，等他们百年之後，再继续我的旅行。”

听到这里，小何有些茫然，她还没到这个年纪。

钟隐虽然到了，但没有老何这样的条件。

“有父母陪伴，在我们这个年纪也很幸运。”钟隐说。

“是这样，千金不换。”老何点到为止地笑笑。

柏青八点後到店里，店里照旧只剩钟隐一个人守着。

来的时候，手里抄着一本书，到吧台前也不点巧克力奶，点温热的纯牛奶。

照他的话说，最近都在用功做学问，头发掉得飞快，得注重一下保养。

钟隐也不明白，不喝巧克力奶跟保养有什麽关系。

“万一我变成秃子了，你还会爱我吗？”柏青戏精地假装抹眼泪问。

“你如果想，我可以帮你。”钟隐把牛奶杯推到柏青手边，“家里有一整套理发工具。”

“每次问到这种问题的时候，你就不正面回答了。”柏青悻悻地咬牙。

“因为我从来不问这种无聊的问题。”钟隐说。

柏青不说话了，假装很忙地翻开书页。

“你明天早上跟我来趟店里吧。”钟隐没忘记小何的请求，“小何想问问你，社会学专业考研的事情。”

“我读研那都是十几年前的事儿了。”柏青擡起脸，“她们现在和我们那会儿的环境又不一样。”

“给个心理安慰吧。”钟隐说，“孩子因为考研还是就业，最近都在逃避上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