岘青端起酒杯:“同感同乐,干杯。”
陈威去碰了碰,干了。
陈威虽然叫了好几种酒,但是他放在靠岘青那边的酒都是小甜水,没什麽度数。岘青想要尝下陈威喝的威士忌,陈威叫了空杯,给她倒了一点点。
酒馆的小舞台上,有客人起哄朋友上去唱歌。音乐开了,岘青跟着音乐摇晃起来,陈威瞥了一眼小舞台:“你比她唱得好听多了。”
岘青笑着说:“话筒都不知道怎麽拿了。我还没听过你唱歌呢,陈威,我想听你唱唱歌。”陈威在刘岘青面前,向来不知道拒绝怎麽写,他一副不值钱的样子朝往小舞台走去。
上一曲结束,他选的音乐起了,陈威唱了老狼的《虎口脱险》。岘青在下面大声喝彩,十分捧场,陈威的声音高扬起来,还是一副男大学生的清亮嗓子,干干净净,认认真真,一下子就把岘青记忆里的大学陈威卷了出来,岘青并不想刻意美化过去,可那些青春的陪伴在记忆里他们着实都是金色的。
趁着陈威唱歌不在桌上,岘青挨个偷喝了他那边的酒,真是一个比一个辣,其中有两个颜色奇怪的够辣够劲,好像加了辣椒一样,岘青要了一杯白水冲了一下嘴巴才好一点。
陈威唱完,岘青有一点点晕乎赶快鼓掌。酒馆里光线一般,陈威没发现岘青偷喝了他的酒,岘青继续喝了几口自己这边无聊没劲的小甜水。
岘青觉得还是陈威旁边的酒厉害,她感觉到有雾气从自己的脑袋下面慢慢升起来,雾气里好似有迷药一样,她脑袋开始转的慢起来,她去洗手间,不知道为什麽小酒馆没有洗手间,还得出门。
陈威领了她出门陪在外面等,他不太放心她一个人。
五月的禹市夜风里还是捎带了一点凉意,这凉风吹了几下,岘青又彻底清醒了,她本想喝有点晕乎回到酒店和菲菲聊聊天就睡觉的,她回禹市实在不想再被吴城的生意烦恼继续蹂躏。
她出了洗手间,陈威示意她先进去,他去去洗手间就回。
刘岘青这下抓住机会,把陈威的酒除了刚那两杯特别辣的她实在无福消受,一把全部喝光了。不一会儿,头重得提不起来,她低头在桌上靠一靠。
陈威重新进来後,看到岘青趴那里,终于发现了这个鬼人竟然偷光了他的酒,他看了下时间已经晚上十点了,路边不知道为什麽死活拦不到车,他只能背了刘岘青沿着云行路往酒店送。
潘乐和菲菲结婚的酒店选在云行路的万梅山庄,云行路往江边走的方向是个向下的大缓坡。
现在他背着醉酒的刘岘青逆着回酒店,相当于爬上这个大缓坡,这真是要命。
刘岘青是有一些意识的,陈威背着她实在走不快,夜里的凉风就这麽一阵一阵轻柔的送过来,好像在给刘岘青一下一下灌解酒药。陈威把人背到云行路的老电影院旁边的天桥,刘岘青已经可以说话了,陈威继续背着她上下天桥,陈威的小命都去了半条。
刘岘青咕噜咕噜吵着说自己要下来走,他执意背她爬上天桥已经血槽空了。陈威看路程才过半,就慢慢放下岘青,一起往酒店走,岘青走得虽然慢但挺稳当的。
陈威累的直喘气:“刘岘青,你今天是故意的吧?”
岘青晕乎乎的挺开心的,她哈哈哈笑起来,她没有回话,假装没听到一样。陈威无奈的继续走,偶尔拉一下走歪的岘青胳膊帮重新定一下方向。
岘青的头还是晕晕的,也有些重,好像穿了宇航服行走在失重的外太空,可以听到陈威说话,只是觉得他的声音好像在很遥远的地方,有些听不清,而她这会儿心里特别平静喜悦,好像长满杂草的後院草坪被一下子修剪到位。
她不想用力和陈威说话,只想一起这麽平静走走。陈威的问题太多,她自己也是千头万绪满头问号的人,实在没心思解决别人的问题。
刘岘青在陈威面前真是十足的坏人,她有时也会想哪天陈威不回复她的信息了,不理她了,她肯定会有些失落,更多是庆幸,庆幸陈威的虎口脱险。
终于走进了万梅山庄,山庄前面的园林空地上已经搭起来明天婚礼的舞台和各种装饰,一切都已经成型了,是一场美丽的玫瑰婚礼。
菲菲选的婚礼主色调是娇俏明丽的黄玫瑰,潘乐盯在现场确认各种细节,他一把抓住陈威:“你今晚偷跑哪儿去了,我找你好半天,你电话也打不通?”
他往潘乐身後指了指,潘乐扭头去看,刘岘青伸手晃晃笑了笑。
潘乐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房卡:“刚好碰到你,菲菲在五楼的508房间等你,拜托你今晚陪陪她。”
他另一只手紧抓不放开陈威:“你小子哪儿也不许去,今晚你是我的人了,听我指挥。”
陈威挣扎:“你等一会儿,岘青喝酒了,我得先把她送上去,不然我不放心。”潘乐看陈威这会儿是拦不住的必须得去了,就放他速去速回。
岘青摇摇手示意陈威不用陪她上楼,她自己可以的。陈威轻轻拉住她胳膊,不容多说一起走出林子往酒店大堂走去。
今晚常月明在万梅山庄做东,感谢局里各级领导的指导和关照,他擢升副科的文件在四月最後一个工作日签批公布了。
他刚结束饭局,把领导们全部送出大堂,因为喝了一些酒就不打算回家了,他转头在大堂客房部前台定了房间住下来,他拿好房卡,房间在六楼。
今晚是五一长假前夜,万梅山庄很热闹。他进电梯时候还没什麽人,等他进去後,不知道突然从哪里窜出很多人搭电梯,一直把他挤到最里面角落里,不过他的房间本来就在最高层,也没所谓。
眼前已经合上的电梯门,突然又被人从外面重新按开,一对年轻男女要进来,女士一直坚持:“我没醉,我可以自己上去的。”
男士死活执意陪同:“不行,我不放心,我得一起。”可惜两人一同进的时候电梯警报响了,发出了过载警告。
大家正望着,突然这位女士一把推出了同行的男士,而男士站电梯外面赶紧追着大喊:“岘青,你上楼了给我打电话说一下啊。”
电梯里的人都被这一幕逗笑了,除了常月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