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安排好所有,殊拂檐把金坛取来,对着风,洒向高空。
“萧翊,你自由了。”
而他,很快也要离开。
重新坐回摇椅,殊拂檐摊开手,掌心全是血。
方才咳嗽不止,他用手捂住口才没在风伶面前出丑。
眼下放松,他藏不住了。
“咳咳。”
殊拂檐捂着心口,密麻疼感袭遍全身。
风吹的人好冷,比冰刃还冷,如同他夜夜睡在棺材里,同阴间相连。
“公子,花来了。”
辛奴以最快的速度骑马去林苑,单单只过了半个时辰,他就取花回来了。
海棠颜色好,枝叶还带着水。
花瓣里藏着小水珠,轻轻一掰,调皮的水珠子落在殊拂檐指缝里,稀释他指甲里藏着的骨灰粉末。
“甘记家的蜜饯铺开门了,替我买些回来。入药吃,淡淡苦味。”
近几年来,殊拂檐很少吃药,现在他终于想开了,辛奴恨不得把铺子搬来镇北侯府。
“好,公子等我。”
殊拂檐点点头,“去吧。”
支走所有人,殊拂檐扛不住了。
跌落在摇椅里,他望着天,云里阴暗,只有一处交逢地界透着金光。
顺着光点看去,殊拂檐似乎看见了萧翊的脸。
他自嘲一声,那麽多年了,他还是接受不了萧翊离开人世的结局。
早该接受了,是他冥顽不灵。
如今,他也快死了。
不用再执着。
殊拂檐握着海棠花,侧脸对着屋檐,那儿挂着一只风铃。
是萧翊亲手所挂,只因他喜欢。
殊拂檐缓缓闭眼,口含呢喃。
“等不到你了。”
萧翊,我来找你了。
海棠花落,泪水轻拂。
摇椅躺着的人,没了呼吸。
——
九重天上境。
云雾缭绕的仙山上,宫门大开。
里面走出一头白发的仙君。
他披着发,眉眼一点朱砂,身上衣裳繁琐,花纹绣着金线,云鹤与飞鸟穿插其中,充满神性。
鹤月一早就守在宫门前,等仙君出来,他单膝跪下。
“恭贺仙君历劫归来。”
他没有理会鹤月,手指并拢,点诀算着神力方向。
“仙君,你要去哪?”鹤月急忙问。
看样子,仙君要下界。
好端端的,刚回上境,为何要下界?
难道是因为那个凡人!
鹤月顿悟,他拦住要离开的男人。